姜乐妍本能地伸手,与车夫一同拉缰绳。

可即便两人合力,依然无法勒住马,发了狂的马儿一路横冲直撞,引得路人纷纷惶恐惊呼。

即便车夫高喊着提醒路人,人们也只能顾得上自己躲,一些人眼睁睁看着马车撞翻了自家摊子,青菜瓜果滚了一地,不禁又惊又气。

“谁家这么赶车啊!我的摊子!”

“小姐,这可怎么办!”车夫用尽了力气拉缰绳,脸色都涨得通红,“前边不远处就是街尾,若是拐弯时撞上路人可就不好办了!也不知这畜牲发狂了知不知道拐弯,它若是直接往墙上撞,那咱们……”

剩下的话他不必说完,姜乐妍也心知肚明。

若是马儿失智撞上了墙,车仰马翻,他们三人都会有危险。

情急之下,姜乐妍倏地想到了一个法子,便从怀中掏出了针包。

她的银针既能针灸也能防身,针包里头最后三根银针的针头是抹了迷药的。

迷针对人有效,对动物自然也会有效,马儿承受药性的能力自然是比人强,她得爬上马背,将三根银针都扎入马头的穴位。

只要能让马匹放慢速度,便不会酿成悲剧了。

由于马车疾驰过快,风在耳旁刮得呼呼作响,姜乐妍望着发狂的马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她探出身子紧紧地抓住了马鞍,正要爬上去,却看见前方路边停靠了一辆令她十分眼熟的马车。

那是——安庆侯府的马车!

姜乐妍脑海中灵光一闪,立即吩咐车夫道:“看见前边那辆马车了吗?用你手里的马鞭抽过去,能引起车夫的注意就好!”

马车疾驰过快,街上又嘈杂,她担心自己的喊叫声会被盖过,便只能想出这种别致的法子来引人注意。

眼见着离侯府的马车越来越近,姜乐妍已爬上了马背,而车夫也依着她的吩咐,在逼近侯府的马车时迅速扬起长鞭对着车身狠狠抽打了一下!

“啪”的一声响,马车内的薛离洛自然是察觉到了,眼底当即涌上冷意。

他听出了那一声响是鞭子的声音,什么人竟敢在大街上冒犯他?

他才这么想,便听见外边有人高喊:“躲开!都赶紧躲开啊!”

侯府的车夫原本想骂人,在看清前头的情形时却吃了一惊。

薛离洛掀开了马车窗帘,朝外边看了过去。

前方那辆疾驰的马车一看就知不对劲,在繁华地段如此行驶无疑是作死。

侯府的车夫也说道:“侯爷,那辆马车失控了。”

此时姜乐妍趴在马背上,左手已抓住了马儿脖颈后的皮毛。

虽然求助了侯府那边,她也不能确定他们是否赶得及帮忙,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得立即行动。

她扬起了右手,将银针迅速刺入马头的穴位!

马匹受了刺激,当即扬起前蹄发出了一声嘶鸣——

姜乐妍见此慌忙抓紧了马鞍,可即便她反应够快,身子的重度倾斜也让她有些头晕目眩。尤其身下的马匹还不安分,她隐约能感受到它的愤怒,它压根不给她稳住身形的机会,马蹄才落下又高高扬起,她的身躯再度倾斜,这一回没能抓稳,被直接甩下了马背!

“小姐!”身后响起车夫和银杉的惊呼。

姜乐妍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这一摔,八成要骨折了。

说时迟那时快,她隐约察觉一道劲风从身侧刮过,下一刻,便有一只稳健的手捞住了她的腰身,让她停止了下坠。

这感觉似曾相识。

不久前,她在安庆侯府求助薛离洛时,因着淋雨受寒而昏厥,跌倒之际也有一只手这般托住了她的腰。

她抬眼去看捞她的人,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他那如玉雕的下颌。

这个人的脸,似乎从任何角度看起来都赏心悦目。

眨眼间,薛离洛已带着她回到了马车上,双脚站稳的那一刻,她立即扶着马车框坐下,薛离洛则是从车夫手中夺过了缰绳,用力一拽!

他将内力倾注于手掌中,透过缰绳震到马匹身上,马儿本就中了迷针行动迟缓,被他这么一弄,彻底失去了发狂的力气,站在原地左右摇摆着,似乎随时都要倒下。

“小姐,没事吧?”银杉盯着姜乐妍,一脸紧张担忧。

“我没事,不必担心,多亏方才侯爷捞了我一把,否则这一摔,怕是得在床上躺个把月了。”

姜乐妍说着,转头朝薛离洛道谢,“侯爷出现得可真及时,多谢您又帮了我一回。”

“这匹马有问题,拉回去好好检查一番。”薛离洛见马儿精神不济,如此说了一句,随即跃下了马车,“你这马车不能用了,本侯顺路送你一程。”

姜乐妍闻言,便嘱咐车夫一定要将马儿弄回府里看好,而后与银杉一起下了马车,跟在薛离洛的身后。

主仆二人上了侯府的马车,才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