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还记得一些事?”她犹豫着说出来。

司马念祖削苹果的手一顿,看向她。

“但是,应该是出事时候的事,我记得……我在后视镜上看到了你。”她回忆着,也微笑看着司马念祖,脑海闪回了一些零碎的片段,公路,危险,他抱起她上车。

这些画面更让她确信他是她的“祖”,她很确信:“是你救了我对不对?”

司马念祖自嘲笑了一下,明明导致她出车祸的是他,她却只记得他救了她。

将苹果递过去,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她:“那你还记不记得其他事?比如“祖”是谁?是你的恋人吗?”

“恋人?”关祺潜意识之中觉得这个好似是正解,又不是正解,脱口而出:“祖就是祖,祖就是你嘛。”

看来是只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司马念祖开始怀疑眼前的女孩子是不是在什么地方看见过自己的身份信息,又在昏迷前后见到自己,所以才形成了错误的认知。不然,他真的没有任何印象跟她有过接触。

察觉到司马念祖的生疏态度,关祺非常不安问道:“你是不是要丢下我?不管我了?”

“我?不是。”虽然他真的不是她的“祖”,但司马念祖没那么没人性,无论如何,现在这个女孩子是无辜卷进来的,那么,他对她就是有责任的。

他会尽力帮她找到她的家人的,但在此之前,他会照顾她。

“是了,你只能记得这些吗?你自己的名字呢?有没有印象?”总要有个称呼吧。

她努力回忆了很久,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司马念祖本来也没有抱太大希望,见她因为想不起而自责还安慰道:“没事,食苹果先,再不吃就氧化了。”目光落在她手中一直拿着没吃的苹果,自然而然又落在手上的手链上。

“Kiki。“他念了一遍。

她看向他,似条件反射,表情还带着困惑。

司马念祖指了指她手腕的手链示意道:“这个可能是你名字,在你想起来之前,我就这么叫你,可不可以?”

有了名字好像就更踏实一些。Kiki笑着点头,苍白的脸也镀上了几分活色。

“Kiki。”她举起手看着手链念读,又抬眼看向司马念祖确认:“祖。”

她是Kiki,他是“祖”。

“司马念祖。”他正式自我介绍,没有伸出手跟Kiki握手,而是再一次示意她吃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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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关祖同样守在病床上,而上面的人是区月慧。

她早已经醒了,急火攻心晕而已,不算什么大问题,但是她一直没说话,也不去看关祖,默默流着眼泪,

关祖给她递纸巾,还被拒绝了。

“你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留在这里也只是碍眼。

“你站住!”区月慧终于出声了,但随即声音又压得极小,骂:“那么多人你不搞,做咩偏偏要搞自己妹啊?!”

“你们开始了几耐?那么多年从来没见你有女朋友,我还以为你是gay!”区月慧越想越发觉更多的不对劲。

两个从来没有正经拍过拖,酒会partner都是彼此,连住都要住在同一个楼层不同单位……那些她曾经欣慰两兄妹关系好的事迹原来都是证据。

关祖沉默着接受区月慧的怒气。心中也在问自己,开始是什么时候,不是在一起的开始,而是意识到对她感情的本质的开始。如果要计算,那真的太早、太早。

区月慧则还在继续说着:“你们做出这样的丑事,如果被人知道,我哪里还有面见人啊?我不想再追究你们之前究竟做了多久多少孽,但是从今以后,你们要断干净断清楚,知不知道?”

原来最重要的还是她的面子。听到这样的话,关祖没忍住,冷笑出来,直视着区月慧说:“你从来没管过我们。”

关祖跟关祺不同,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做错,也不会觉得自己对不起区月慧。

“就当今次同以前一样不好咩?就同你看到他打我们时候一样,发餐脾气继续漂漂亮亮出去参加舞会,留低我们继续挨打一样。你要什么在乎?”

如果不是她的不在乎跟关振声的虐待,或者,他跟她,会像正常的兄妹一样。

最初,也不过是两个溺水者互相拉扯着对方不沉下而已。慢慢地,变成了不能放手,只要放手,沉下那个不是对方,而是自己。

“现在是,无论你接受又好,不接受又好,事实是不会变的。”我对她,是不会变的。

关祖讲完,径直离开了病房,留下愕然的区月慧。

积重难返。有些伤口,你从来都不理,当没发生过,到了没得医的时候,你怎么可要求它如初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