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了一跳的她,总算是回过了神,却发现裴之槐这么盯着自己,倒是让她生出了几分不好意思之感。  她顿时移开了与之对视的视线,转而在他身上其他地方查看起来。  一移走视线,绪苒就发现了显目刺眼的血迹,他的大臂胳膊上,有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衣服被划烂开,皮肉绽开,鲜血湿淋淋的浸湿了半个衣服。  单纯用肉眼看上去,伤势极其严重。  刚才不好意思的小别扭完全消失殆尽,她直勾勾的盯着裴之槐,即将要发火的前兆,她紧抿着唇,脸色阴沉。  眸中再无刚才的惊喜与震惊,现在只剩下两团愤怒的火苗,即将冲破束缚,把裴之槐燃烧成灰。  裴之槐感受能力很强,原本看不见的时候,就能深刻的知晓她的情绪变化,如今恢复了视线,自然更能深刻感知她的怒火。

他不明所以,低头看向自己的胳膊,只是正常的伤口,并无哪里不对,为何她会如此生气?

他不明所以,接着目光一凝,看到了自己破烂、沾满血迹的宗门道袍,他捻起一点伤口处的布料,提了起来,又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对面人的神情,以此来判断。

绪苒本就生气他的伤口严重,他又在她的视线下,用充满细菌的手,去触碰伤口,简直是火上浇油,让她彻底控制不住的要爆发。

裴之槐看自己碰到坏衣物边缘,绪苒更生气了之后,当下手颤,怕她再度生气,放下了破烂沾血的衣物。

他稍微有些茫然无措,没保护好宗服是他的不对,他不应该如此不小心,更不应该把唯一一件宗服弄成现在这般破烂样子。

霎时,他想都没想,直接道歉道:“对不起,我把你给我的唯一一件发宗门服装弄坏了,很不好意思。”

绪苒:???

你在说什么?

没听明白,你再说一遍。

看着裴之槐如履薄冰,一动不敢动的样子,绪苒叹了口气,也没再摆出那副吓人的阴沉嘴脸,而是略微蹙眉。

她走到裴之槐面前,凑近观察了下他的伤口,语气较为严肃地询问:“这是怎么一回事?你是如何受伤的?”

裴之槐打了满腹草稿准备解释衣裳破损的问题,谁成想,她一开口,竟然问的是伤口。

他一下子怔在了原地,说不出话来。

绪苒以为他心虚,在搪塞自己,不回答自己的话,难道可以装作无事发生吗?她不允许!

步步紧逼地道:“你以为不说话就可以让这件事过去吗?我告诉你,我不同意,你同我出来,一举一动都要向我汇报,别说突然消失,接着身上出现一个大伤口,这种恶劣的行为,我想让你知晓,接下来你要承担的后果。”

绪苒凶神恶煞的说完,以为能给裴之槐一个警告,镇压他一下,让他做事不再那么不顾及后果。

结果,只见裴之槐一双眼睛亮得吓人,宛如探照灯般在黑夜炯炯发光,甚至到了刺眼的地步。

绪苒:?你在兴奋什么?

她不知道自己那句话能让他如此高兴,完全违背了她原本的意思。

她刚才的那番话,只是想让裴之槐能有个教训,让他记住,他不能随便擅自离开,并且一声不吭,带着伤回来

现在看来,他好像没有一点儿听进去了的样子。

绪苒厉声呵斥:“我刚才说的话,你不要装作没听见,也不要不说话,跟我说,你为什么会受伤。”

裴之槐眼中带笑,温柔又泛滥,“你的抉择,我全然尊重接受。”

绪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