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尚宫局,若是知晓,她必然去偷件婢女的统一服饰穿。

她思索了下,溜到了一边墙内侧的死角,探着头,等着宫女从她身边路过。

一连过去三波宫女,都是成群结对地捧着东西规规矩矩排着队走,让绪苒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倒是看清楚了衣服的款式,和头上的发髻头饰。

她心中暗暗焦急,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原身空间中的一个法器。

绪苒站了起身,跺了跺脚,舒缓一下蹲了半天已经有点僵硬的腿。

接着凭空掏出了一个白色的面具,轻轻合在脸上。

贴合成功的那一瞬间,大变活人似的,火红的衣物瞬间消失。

她变成身着灰蓝色耐脏的衣裳、头发利落的束起,成了宫中最不起眼的粗使婢女。

绪苒幻出一面大镜子,看着画面中的自己,三百六十度转了个圈,拽了拽衣物。镜子映照出的人儿和她动作一模一样,她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很好,不愧是高级灵器,果然物有所值。”

没想到刚到太医院门口,却被拦在了外面。

“来干嘛的?”

绪苒垂眉低目,低声答:“给主子拿药的。”

“哪个宫里的主子啊?有令牌吗?”

???

绪苒一头问号,抓药还得要宫里娘娘的令牌,不是吧,天要亡她。

她抬头微笑了下,“走得匆忙,主子重症晕了过去,未来得及拿牌子。”

守在太医院门口的小仆,不屑地朝她摆了摆手:“哦,那你回去拿吧。”

绪苒:……

她轻声问道:“能不能通融一下?确实是我忘记了,主子正等着药呢,我这样空手回去肯定会被处置的。”

小仆眉毛一挑,就要开始骂:“哎,你这奴婢怎么回……”

绪苒三两步上前,从储物空间内移了个东西。接着,往他手中塞了颗拳头大的珍珠 ,小仆眼睛一下子瞪直了。

“这……这……这……”

一连三个这字,也没说出个好歹话来,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中巨大的珍珠,立刻用手捂住它,快速揣进怀中。

心脏砰砰砰直跳。

然后立刻转头左看右看,警惕地看四周有没有人。

绪苒好笑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又问:“我可以进去了吗?”

小仆脸色一变,原本不耐烦的态度也没有了,谄媚地喜笑颜开:“姐姐你里面请。”

绪苒拿着一堆药材,从太医院出来。

身后的小仆还跟她送行,喝道:“苒姐姐慢走,下回见~”

她没多在路上停留,直接按照原路线,往裴之槐的冷宫处疾步前行。

一路上她都在期待着,期待早点儿回到冷宫中,给他熬药。

带着满心的欢喜,绪苒推开了那扇破旧的门——

裴之槐坐起身,正用手撕扯着手上以及脖间的绷带,神情无比嫌恶,似是知晓谁给他缠的。

他就算看不清系的结,亦不顾伤口的感受,用力的扯着脖颈上的绷带,勒得他一阵面色发红。

绪苒扔掉手中的药材,赶忙上前把他搂在怀里,一手制止住他,令一只手想把他扶躺平。

“殿下,您现在不能动。”

裴之槐用尽全力的跟她对抗,犟得要死,感受着她的触碰,更是出口骂道:“滚,别碰我!”

绪苒急了:“这满身的伤,体内还有高烧,为何如此折磨自己?”

“不需要你管。”裴之槐左手指着门口,“出去。”

“是发烧难受吗?等一下,奴婢给你熬药。”

裴之槐倏然仰起脸,药?哪里来的药?

绪苒看懂了他的潜意思,解释了下,“嗯,奴婢从太医院拿了点药回来,等会儿殿下喝了药就会好受多了。”

自从来到这个破败的冷宫中,裴之槐无论大病小病,全靠硬熬,从未有人管过,更别提拿药这等奢侈的事。

裴之槐张了张口,又不知说什么。

要说这个人是想对他不利,现在完全可以动手,弱小不堪的他,根本不是对手。

这人,还想从自己身上图得什么。

一个年仅六岁的小孩,陷入了沉思。一个来路不明的人,为何会对他这么好?

绪苒不知道这短短的时间内,面前的人就已经思绪百转千回。

她见裴之槐反抗的动作缓了下来,询问他道:“殿下,宫中可有碗勺和生火的器具?”

裴之槐冷冷地从她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缩到床里的一隅之地处,环抱住身体,不理她。

绪苒以为他没听见,又说了一遍。

他还是相同的反应。

像是绪苒不存在一般。

绪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