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胆怯的人格觉得自己偷懒了半个月,连个基训都没有,很是愧疚和不安。

闭着眼,脑海里浮现的都是柳俪蘋为自己指导动作时不满的瞪视、否定的摇头。

她也许并不反感芭蕾,甚至对这项舞蹈还存在纯粹的喜爱。但是她明确地讨厌柳俪蘋偏激狰狞且令人窒息的教育方式。

她感恩养母的收养,为了不惹其生气、不让其失望,她总是小心而顺从,但这,不意味着她无条件接受梦想与自由的权利被剥夺。

生母曾经跟她说过,她的现状总是让其心疼地想到一个叫做“杏仁核劫持”的名词。

自童年起的孤独、焦虑、恐惧和压力刻入骨髓,总是在突然某一刻陷入情绪闪回,难以窥见乌云背后的天光。

如果没有生母生父及时出现的陪伴和开导,她可能还在充当那双永远无法停止跳舞的红舞鞋,迟迟生不出反抗的勇气。甚至最后变得麻木而机械。

女孩从水中站了起来,裸着白皙光滑的曼妙身体去了淋浴间。

很快,水汽氤氲,少女美好清晰的身姿变得朦胧。

云岚简单冲掉身上的泡沫,裹着浴巾躺在了落地窗旁的沙发上。

房间在二十一层,窗户恰好对着春城的地标性建筑。

今晚从高处看,夜雾飘渺,给繁华的不夜城披上了一层薄纱。

她盯着那些移动霓虹光源出神,它们来自纵横交错高架上的车流。

车上的那些人冒着冷雨碎雪要去哪儿?

应酬还是回家?

约会还是漫无目的放空?朝城市边缘开?

司机的车上都坐着谁?

刚一块儿吃完铜锅子的父母和孩子?喝完白酒后呕吐不止的客人?还是精心打扮后去酒店偷欢的情妇?

行驶在路途中的车子总有个目的地。

而她相信自己,也会有一片全新的归属地。

一面厚重玻璃,隔绝出了两个温度的世界。

室外零下四摄氏度,室内空调开着制热模式,暖烘烘的,大概27度。

云岚换了个舒适的躺姿,找到跟Davy的微信聊天页面,复制他早前发来的一串手机号,尝试在添加好友的页面进行微信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