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留留!!留什么留,烟儿都十五了,她在凌涧待了十年,那凌涧的书院有京城的国子监好吗?再不去国子监,日后怎么给她选一门好亲事?”

“这京城里的姑娘,除了烟儿,哪个没去过国子监?”

“但烟儿才刚回家,你就要把她送去国子监,她的性子本就有些怯弱怕生,府中又没有人在国子监内读书照应她,你把她送过去,你有考虑过她到国子监内的处境吗?”

“那难不成让她一直在府中住着不见人?”

“总要给她时间缓一缓,她才刚回来你就要把她送去国子监,你让她怎么适应?”

“可她回来都一月了,也及笄了,该定婚了...”

随着屋内传来一阵激烈的男女吵架声,秦烟抱着小猫的脚步瞬间停了下来。待她听清楚爹娘吵架的内容后,眼眶倏然间便红了,泪水顺着她的长睫便是滑落在臂弯处的小猫身上,长睫扑扇。

似乎是感觉到了她伤心,怀里的小猫两只前掌从她的臂弯处撑起,软软的梅花垫踩在她素软的衣裙上。

随即,便见它抬头往她怀里蹭了蹭,一声软软的喵叫声瞬间传入秦烟耳畔。

“喵~”

秦烟搂着小猫的手紧了紧,眸中逐渐盈满了水雾。她无言的垂下头,搂着它便是默默转身离开了。

她步子迈得小,只是眼眶的泪水怎么都止不住,如珠帘般啪嗒啪嗒滚落在了小猫浅棕色的皮毛上,沁湿了它的毛发。

“喵~喵~”

似是在安慰他,小猫毛绒绒的小脑袋一直蹭着她,乖巧又听话。

见她一直哭,它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番,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她雪白的下颔,温热湿凉。

秦烟伸手撸了撸它背脊,带着哽咽的温软声便轻轻响起,“雪雪,我没事。”

自从她从凌涧回来以后,爹爹和娘亲就一直在吵架了。

爹爹想把她送去国子监读书,可娘亲不让,因为这事,他们从她回来的那日便开始吵,一直吵到了今日。

秦烟抱着雪雪,声音满是茫然和自责,“雪雪,你说,我是不是不该回来。”

她小时候身体不好,大师说,京都的风水和她相冲,若是一直待在京都,她指不定会夭折于此。

所以,她五岁时,便被爹爹和娘亲送去了凌涧外祖家了,直到一月前才回来。

前两日,她才刚办完及笄礼。可现在,爹爹和娘亲又因为要不要送她去国子监的事情开始吵了....

思及此,秦烟眼眶的水雾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直到沁润了长睫,长睫微颤下,少女澄澈透明黑眸里的无措和恐慌这才显露出来。

她不想去国子监,那里的人她一个都不认识。她也不想定婚,她才刚回家,不想和家人分开....

但她也不想看到爹爹和娘亲一直吵架。

秦烟搂着雪雪,任由它舔着自己的下颔一片湿漉漉的,又酥又痒,但眼底里氤氲着朦胧雾气怎么都消散不了。

出了院子,害怕自己的失态被下人见到,她忙忍住欲坠的泪水,一路躲着人,直到寻到一处无人之处时,这才藏在那里偷偷哭。

墨黑的假山遮掩了她娇小的身形,只留下一片杏色裙摆还留在外面,被人瞧见。

似是顿了一瞬,那人微转了脚步,衣袂翩飞间,金色的丝线勾勒着衣袍柔软的弧度,腰间那枚温润精巧的玉佩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漾动。

来人正缓步向她行来。

“呜...雪雪...”

她小声的呜咽着,身体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像是一只可怜的幼兽般,把头埋进了雪雪身上,只显露出一段雪白的玉颈和脑后梳得干净复杂的发髻,上面佩了一朵清雅的簪花。

她的泪水打湿了雪雪柔顺干燥的毛发,变得湿哒哒的,十分凌乱的贴在了它身上。

“喵~喵喵~”

雪雪也不动,只是乖巧的任由秦烟把头埋在它身上哭,毛茸茸的小脑袋不停的蹭着她,对她软软的撒着娇。

“雪雪...”

秦烟抬起头,眼眶红红的,柔嫩的指尖轻轻抚过被她泪水沁润后湿哒哒而又凌乱的毛发,眼里满是歉疚,“雪雪,对不起....”

雪雪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她线条柔和的下颔,“喵喵~”

看到雪雪乖巧的讨好着自己,秦烟鼻尖一酸,眼里便又是氤氲起了雾气。

眼睫轻颤下,长睫上便又沾染上了泪珠,如碎玉珠子般滚落。

“雪...”

她正准备说什么,就在此时,一只修长白皙而又骨节分明的大手忽然出现在了她眼前。

那大手拿着一方白色的手帕,轻轻巧巧的,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自上方响起,“要擦擦眼泪吗?”

秦烟怔了一瞬,随即便是抬头望去,霎时间,一张温和的面庞便出现在了她眼前。来人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