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冷寒玉便携了林夕坐上马车,来到了一座府邸的大门之前。这府邸面积甚大,直占了半条街,中间朱红色的将军门近乎于刻板的对称中透露着威严的凝重,而凝重中又带着几分霸气,门前两只栩栩如生的汉白玉石狮立在前方,双目凝视着东方,周身散发着天生的王者之气。大门正上方挂着一个祥云雕黄金边框的紫檀木门匾,门匾上醒目的写着两个隶书大字——林府。

林夕笑了笑,居然还是本家呢。

随行的小童上前敲了敲门,跟来开门的管家说了几句话。管家忙将两扇红门大开了去,迎了出来,对着冷寒玉和林夕深深的作了一个揖,恭敬道:“冷公子,将军在府上恭候多时了,请随小人来。”

冷寒玉牵起林夕的手,随着领路的管家进了那朱红色的大门内。没走几步,林夕听到身后响起吱呀呀的关门声,回头望了一望,只觉这厚重的大门会将自己禁锢了一般,正所谓一入侯门深似海,难不成她将要被送于这将军府上做小妾?

一路行至府院深处,二人随管家进了一间书房。在书房内林夕见到了一位老人。这位老人身量颇高,表情严肃不怒而威,一头黑少白多的头发梳得明光似鉴,身穿一件灰色棉布长衣已洗的发旧了,但干净整洁。

老人挥了挥手,那管家便识趣的退了出去,并将房门好生的关好。他来到冷寒玉面前,单膝下跪,说道:“老夫,林正德叩见主子。”

“恩,起来吧。”冷寒玉微微颔首。此时的他和平日里林夕所见的模样迥然不同,一双冷峻的眸子里寒光四射,周身都散发着阴寒之气,让人不敢正视。他又说道:

“此女便交与你了,这段时间让她多了解些宫中生活。”

“是,老夫明白了。”老将军低着的头一直未曾抬起,口气更是必恭必敬了。

林夕撇撇嘴,有些看不起这老头,无论冷寒玉身份是何,一个将军能在他人面前卑恭至此,要么是个懦弱鼠辈,要么便是城府深沉之人。只是任何一种都与这大将军之称大大的不符。

冷寒玉,回头面色温柔的揉了揉林夕的小脑袋,“夕儿,这些日子便在这将军府住下,这位是安东老将军,今后便是你的爹爹,你说可好啊?”

爹爹?想她林夕的爹爹,顾兴雄是何等人物,再瞥了一眼这老头,怎能相提并论。可她知道自己必须要认,且要叫的亲切。“爹爹,夕儿给您请安了。”林夕笑逐颜开的躬了躬身子。

似乎看透了林夕的心思,冷寒玉笑道:“别看你爹爹平日里在家中待人亲切,若是在战场之上,那可真是骁勇善战的大英雄呢,去年琉球叛乱与扶桑小国合攻我朝锡丰港口。你爹爹只用了八万精兵,九百战舰,就将他们三十万大军全部覆灭。他可是与已逝的捍北大将军齐名的护国大英雄呢。”

“能有如此爹爹,夕儿真是三生修得之福呢。”林夕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安东将军的这般事迹她自是知道,当时便感叹此人腹中兵甲,多谋善断。今日一见,发觉此人还是个老奸巨猾之辈。这冷寒玉还真会说话,卑躬屈膝都能被他说成待人温和了。

“夕夕姑娘严重了,能有夕夕姑娘这般貌美的女儿,是老身有福缘才是。”老头语气之间字字都是生疏客气,表情淡然,脸上既看不到恭敬之色,也没有厌恶之态。

这种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林夕着实还是第一次遇到,脸色一变,回头对冷寒玉说,“寒玉,你为我找的这个爹爹似乎对我不甚喜爱呢,既是如此,还是早些带夕儿回去吧,也不在这碍着老将军的眼了。”说罢转身就要走。

冷寒玉伸手拽住林夕,带着怒气,缓缓吐出四个字,“休得胡闹。”

这四字如千吨巨石沉重而剧烈的压在了林夕心头。她回头看着冷寒玉,神情万分委屈,泪珠儿在眼中不停的打转,雪白的皓齿紧咬着下唇,在极力控制着泪水破眼而出的冲动。因太过克制情绪,全身都在微微的颤抖着。她知道此刻自己必是一副我见犹怜的娇弱姿态。

冷寒玉眼中闪过一阵剧痛,但很快便被他用邪魅之色掩盖了过去。对林正德说道:“我在此不宜久留,先走了。”他松开了林夕的手,向门外走去。

“是。”林正德低头回道。

待冷寒玉走后,林夕收起了那凄楚的神色,颇为不屑的看着眼前的林正德,“有什么吩咐快点说吧。”

林正德也不理会林夕那轻蔑之色,依旧跟她面无表情的详细解释了起来,“此后你还是叫做林夕,是我在锡丰的九姨太所生之女,因已到了及笄之年,这才携了你来天京,准备参加明年春分的选妃宴。因你自幼养在深闺,因此所识得之人甚少,平日里也不喜言语。去了你这身浓艳的妆容,以后穿着需得素净的些。做人行事间要有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听闻你早些时日也是小门小户的正当女子。我便也不需多教你些什么了,一会随管家回房好生歇息去吧。”

“恩。”林夕也不想再同他多说一句话了,此刻那卑躬屈膝的模样,已经彻底演化成前世电视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