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花雕酒,独自一人坐在小怜刚刚所坐的桌前自斟自饮了起来。

自从和老鸨关系密切后,这三年她一直在私下调查当年之事,她发现郁香阁和秫香楼曾经是专门为顾家收集情报的地方,而那时小怜却主管着郁香阁之前的老鸨和那些手下。一方面为爹爹收集各种情报一方面又为朝廷提供爹爹的情报,若是在林夕的前世,那便叫做双面间谍吧。

林夕发觉自己真的很蠢,一个是自己的爹爹,一个是几乎无时无刻都在身边的小怜,当时的她却对这所有一切都一无所知。她还查到小怜并非是无家可归的葬父孤女,那套卖身葬父的戏是演给林夕看的,小怜真名叫,游雪怜,他爹是当朝捍北大将军游天华,在她六岁那年战死沙场,而她母亲是二品诰命夫人。她爹未曾娶妾,家中只有她一个独女,上有两位哥哥,大她许多,都在朝廷当差。她又是自小习武,且天分极高,所以后来在顾家弱不禁风的模样全是在做戏。

当林夕查清这些以后总觉得不可思议,小怜那时初到顾家不过只是一个七岁孩童,她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林夕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一个人竟然在自己眼皮下做了长达五年之久的奸细,而自己竟然毫无察觉。不知是自己太过愚蠢还是小怜太过聪明。

林夕推断,小怜在进顾府前必定是经历了的长期的训练,才能做到如此无声无息。可是什么人又会对一个年幼的将军女儿做如此特殊的训练呢?爹爹那样精明的人,会去重用小怜,也定然知道她真正的身份吧。还有,爹爹为何要利用妓院和酒楼搜集情报信息,爹爹到底有什么企图,难道真的是要密谋造反吗?林夕愈是往下调查,事情愈是迷离难懂。小怜身后有个莫大的秘密,爹爹身后却有着更大的秘密。林夕叹了口气,待到小怜醒来之后,在于她问个明白吧。

望望窗外以至深夜,对面的郁香阁依旧烛火明亮,林夕突然发觉有时能普普通通做一个歌妓舞姬也不错啊,转瞬间又摇摇头将这种想法抛掉,人若只是图着一时的轻松自得,将来的日子还怎么过呢?叹口气,叫道:“小豆,将我的斗篷拿来。”

“是,老板娘!”说着这小豆便将一件玄色双层厚绵绸斗篷拿了出来。道:“老板娘,这是要回去了?”

“恩,你帮我照看好我的客人,醒来后便叫她再此等我。”林夕将斗篷披在身上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小豆知道了,老板娘慢走。”恭恭敬敬的将林夕送了出门。

这酒家是林夕一年前收来的,破旧的桌凳,到处是灰,很是脏乱,唯独后院里藏了一大批上好的百年花雕。味道香浓醇厚,甚得林夕喜欢。一来是自己闲来无事便可到此处坐坐,二来便是为等小怜而设。她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个合适的名字来,便直接叫做无名酒家了,买了一对上等的紫檀木刻了对联,挂于门口。

上联,门外四顾何处是,下联,屋内遍闻梦里馨

酒家里除了林夕一共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小豆,一个是很少露面的厨子,叫二虎。小豆是林夕在乞丐堆里翻出来的,据说因三年前那场大旱,没粮食吃,爹娘都饿死了,便开始以乞讨为生。小豆有一双机灵不已的眼珠十分讨得林夕喜欢,做起事来手脚麻利且从不多嘴多问。二虎是林夕让小豆帮她寻来的,是个哑巴,说不得话,只是炒得一手十分好吃的家常小菜。

平日里林夕也不常来,只是偶尔闲来解解酒瘾。这酒度数不高,且甚是香浓,总会让她想起前世,每到除夕夜,父亲总是要烫上一壶黄酒,全家一起喝。那份其乐融融的,温暖的感觉,很是让她沉醉。

林夕走到郁香阁后门,刚要进门便见到站在门口的老鸨。走上前去,说道:“妈妈可是在等夕儿?”

老鸨看着林夕一身玄色斗篷皱皱眉,道:“又是去吃酒了?”

“是啊,夕儿馋酒了呢,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妈妈的这双漂亮眸子。”林夕冲着老鸨调皮的笑了笑。

“这郁香阁什么酒没有,就算郁香阁没有秫香楼也是应有尽有啊。偏偏的要去买下个又小又破的酒家,也不知道你那小脑袋怎么想的。”老鸨宠溺的点了一下林夕的额头。

“那秫香楼可是远得很呢,那酒又贵的紧。夕儿啊,要学会给妈妈省钱呢。”林夕抱着老鸨在她怀里蹭了蹭,又道:“妈妈,夕儿有些醉了,先去休息了,妈妈也要早些安歇呢,莫要睡的太晚了,记得要拿夕儿为您调制的面膜敷了脸在休息。”

“知道了,知道了,真是比妈妈我还要啰嗦,让张嫂去煮碗解酒汤,喝过后再睡下。”老鸨拍了拍林夕的头,对她笑道。

林夕边往进走边道:“夕儿知道了。”

看着林夕走远的背影,老鸨叹了口气,心想,只怕自己是真心的舍不下这丫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