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本应是万籁俱寂,温家却是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在焦急的等待着,祝雷更是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前厅来回踱步。

封百里隔窗看着外面的夜色,喃喃道:“林淙他们怎么还不回来?”

忽听院内一声轻响,似是脚步落地的声音,紧接着房门被推开,林淙和姜白先后走到屋内。

林淙摘下蒙面布,从怀中取出一物递给温茂声:“温前辈你说的不错,兵符果然在杨宪书房里”

益州的兵符和朝廷的不一样,整体由黄金铸成,上面写着“节制益州”四个字

温茂声接过兵符看了看:“是,是这个。”

一旁的祝雷见兵符到手,脸上难掩喜色:“温大人,趁着他们还没发现赶紧走吧!”

温茂声点点头,将兵符放到怀中,虽然觉得冒险,但事到如此他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温茂声弄来了几件益州军服让几人换上,一是怕出城盘查,二是在千峰山不会那么引人注目。几人直接穿着外衣套了上去——到时候脱也方便,就连姜白和封千里也换上了益州军服,

姜白换好后,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觉得差了点什么,她转身出了门,不一会儿捧了一把灰回来。

林淙问道:“这是做什么?”

“抹点灰,这样不容易被人认是女子,”

林淙撸起袖子上前:“来我帮你。”

姜白犹豫了一下,将灰放到了桌上。

林淙伸手抹了一些,随后在她脸上细细的涂着。

她的皮肤细腻,被他沾灰的手覆盖后透着一抹细密的灰色,其实并不难看,只是有点滑稽。

涂着涂着林淙忽然笑了出来。

姜白斜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你现在的样子有点像小鬼。”

“别笑了,再笑就不用你了”

“哈哈哈哈……”

显然,他没有听。

林淙笑的手抖,姜白被他笑的有些不好意思又无法走开,只尴尬的等着。

封千里在一旁看着有些心酸,其实她是有些喜欢林淙的,但是人家心有所属。她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回头一看就看到换好衣服,抱刀等待的宗甘。

她指着桌上的灰对宗甘道:“你来帮我涂一下。”

宗甘皱眉道:“你自己不会涂吗?”

“我自己看不见,”

宗甘一指她身侧:“你旁边不就是镜子吗?”

“噗嗤”林淙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这次不止他,就连姜白也跟着抿唇笑了。

封千里白脸凝出薄红,她凶巴巴的威胁宗甘:“你涂不涂!”

宗甘脸上十分不情愿,却还是换单手抱刀,腾出的那只手摸了把灰,抬手在千里的脸上胡乱的涂抹几下。

千里整张脸瞬间就灰了,灰的全是灰。

确实,效果达到了,就是行为有些粗鲁。

他抹完了还不忘评价一下:“好了,没人能认出你来。”

封千里咬牙道:“宗大傻子,你是不是想死!”

宗甘皱了皱眉,十分不解的看着封千里:“怎么又生气了,不是你让我涂的吗?”

封千里:“……”

一旁的林淙笑弯了腰,姜白也止不住笑将身子背了过去。

正巧去后院牵马的封百里走了进来,他刚到门口就感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氛:

“这是怎么了?哎哟,千里你的脸……”

丢死人了。

她气的一把推开宗甘扭头跑了出去。

“哎,千里……”封百里茫然地看了看屋子里的人,转身出去追妹妹了。

宗甘还有些忿忿:“这女人怎么这样?”

这场闹剧并未影响大家准时出城。他们估计好了时间,等他们赶到时城门刚好打开,守城军官认识温茂声,见他一身戎装以为他是出城巡查也未加阻拦。

千峰山离益州不算远,几人快马加鞭,只用了一个时辰就赶到了。

千峰山之所以名为千峰,就是因为山上群峰林立,整个千峰山延绵了方圆十几里,下山的道路被益州军堵了个严实,附近围绕着大批军卒,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山上还时不时冒出搜寻的军卒。

封百里一边骑着马,一边叹道:“这要是能出来就有鬼了。”

林淙轻咳了两声低声道:“小心,这就到了。”

封百里抬头望去,只见前方竹林掩映处则有几个营帐耸立其间。

转眼温茂声就到了军营前,守门的军卒举起步槊道:“你是何人我怎么没见过你?”

“本官乃益州防御使温茂声,奉杨大人之命来军营巡查。”

守门的军卒道:“你可有令函?”

一旁的祝雷上去就是一鞭子:“有令函也是你能看得,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