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踏过的声音是急促的。沈惠然走进病房,没有看许棠清一眼。

许棠清垂下头,看着手机屏幕,有些失神。

许棠溪看见沈惠然的那一刻,眼泪就止不住的落下。沈惠然看见许棠溪眼泪落下的那一刻,也是真的心疼这个孩子。

她冲上前抱住了许棠溪。“没事了,没事了,没有人可以伤害你了。以后你要乖乖听妈妈的话,这种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沈惠然说。

……

许棠溪躺在病床上有些烦躁,她去找许怀风,吃了很多次的闭门羹。这些天做笔录都见了警察好几次了,却还没有见到许怀风。

晚上,许棠溪去花园散步,她一抬眼就看见了坐在轮椅上的许怀风。许怀风显然也看见她了,推着轮子就想走,“还想躲!给我站住!”

许棠溪拦住了他。看见挡在轮椅前的许棠溪,许怀风知道自己是躲不过去了。

“你的伤恢复得怎么样了。”许棠溪质问他。

许怀风说:“很好。”语气有些冷淡。

许棠溪又问:“你为什么躲着我。”

许怀风抬眼看着她,说:“因为不想见你。”

许棠溪被他这句话怼的哑口无言,干巴巴地说:“我们也算是共患过生死了,好歹也算是朋友了。”

许怀风说:“还有什么事吗?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休息了。”

许棠溪气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好!你走!”

她给许怀风让出一条道。许怀风毫不犹豫地推着轮椅走了。许棠溪看着他的背影,气的牙痒痒的,亏自己这么担心他。

那天许怀风引开那几个绑匪是抱着必死的心态的。他跑着跑着被一根藤蔓绊住了脚,整个人往坡下滚去,掉进了一个水沟。

那个水沟被草覆盖着,森林里光线弱,根本难以辨别。

他听见他们搜索的声音,紧张到头皮发麻。但所幸,他们很快就离开了。

等他们离开之后,许怀风才从水沟里面爬出来,一瘸一瘸地往村子跑。

……

没过多久,那几个绑匪被抓住了。因为涉及金额重大,均被判无期徒刑。

许棠溪看见报纸上的新闻,松了一口气。有时候她还会做梦回到那个黑暗的小木屋,她再也无法忍受黑暗。

许棠溪和许怀风都回到了正常生活,那场绑架案对于他们来说,好像就是一场噩梦。

在一起经历这件事之后,许棠溪和许怀风的关系并没有拉近,反而疏远了。

沈惠然请了一位老师给许怀风辅导日语,他们不再一起放学。

许棠溪变了很多,不再期待放学路。许棠溪送给许棠沐的小野花枯萎了,再也没开过。

……

华丽的大厅里,一位少□□雅地弹着钢琴,水晶灯的灯光轻柔地照在她的身上,每一根发丝都闪耀着光芒。

一曲落幕,许棠溪从容地起身,向众人鞠躬。众人的掌声瞬间响起。

四年过去了,她在掌声和鲜花下成长。

许棠溪经历过很多次这种场面,已经让她厌烦甚至厌恶,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花瓶被母亲展示着。

她起身向花园走去,逆着热闹的人群。

许棠溪生气地踢着花园里的一块小石头,就这样踢了一路,石头“噗通”落入水池,她更加恼火了。

许棠溪继续顺着小路走着,突然听见一段奇怪的声音,暧昧又黏腻。

她一抬头,竟然是许棠清在和一个男人接吻,许棠清的衣带滑落,可以清晰地看见男人的手在她的胸间粗鲁的搓揉。

许棠溪见此差点惊呼失声,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并带着她往湖边走。

许棠溪被捂得快要喘不过气了,那只手的主人才放过她。

她一转头看见是许怀风,她才松了一口气,“你干嘛啊,跳我一跳。”她喘着气说。

许怀风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许棠溪被她看得尴尬了,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看向地面。

没过多久,他们之间的沉默就被打破了,“二小姐!二小姐!”佣人的呼唤声传来。

“我在这里!”许棠溪回应道。

没过多久,佣人顺着她的声音找了过来,佣人看见她,松了一口气,“二小姐,可算是找到你了,夫人让你去大厅见客呢。”

许棠溪点点头说:“我马上去。”

她转身想跟许怀风说几句话,却发现许怀风早就不见人影了,她叹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裙往客厅走去。

沈惠然和客人聊着天,见许棠溪来了,她给客人介绍:“这是小女许棠溪。”又对许棠溪说:“快叫伯伯。”

许棠溪乖巧地叫了一声:“伯伯。”那人笑着点点头,问:“棠溪今年几岁了?”

“十四了。”许棠溪如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