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清姑娘几天前已然赎身,你所说的妓服侍客就不该对应在婉清姑娘身上。”

“并且我朝建立数百年,从未有过‘强为对,弱为错’的谬论。

“强者例如凶悍霸道的山贼,弱者例如缚鸡之力的富商。”

“以你所言,贼为对,商为错。”

“可数百年来,初元律法中皆是‘贼为错,商为对’,你这番言论就是在藐视律法,藐视父皇。”

“若传到父皇耳中,你罪该万死!”

糖雪语气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韩亮高大惊,一身冷汗。

“你不要污蔑本世子,本世子何曾说过藐视律法的话。”

他拿着折扇一下一下撞击在拇指虎口处,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忽而韩梁高想到了什么,阴阳怪气道:“公主如此牙尖嘴利,颠倒黑白的本事怕不是从萧鼎晏那儿学来的吧。”

“可惜呀,好好一个人被你连累得连戏也唱不了。”

嘉淳愧恨难言:“住口!”

她抬手就要打韩梁高,却被韩梁高半路截住。

白皙玉腕被他捏得青紫。

“你看看,本世子一时情急竟提起公主心伤之人。”韩梁高作恍然大悟状,眼里满是戏谑:

“想起旧情郎的惨状,公主心里一定不好受吧!”

梅禧忿然作色,右手悄悄攀上环在腰间的细软长剑剑柄。

糖雪第一时间制止了她。

“你不是在柜台那儿么?”

梅禧被突然出现的糖雪惊着了。

“是你太过担心嘉淳的处境,连我什么时候过来都不知道。”

“忍不住,想动手?你可得想清楚,公主太子都轻易动不得的人,你能冒犯?”

“可就这么放过他?”

放过一个满嘴不干不净的人,怎么可能!

梅禧还是不忍自家主子折辱,徒手上前去扳韩梁高紧绷的手指,口中义愤填膺:“世子可别忘了,她是公主,深受皇上宠爱,你如此折辱她,皇上必定不会放过你。”

糖雪远离众人,在一个无人在意的角落,眼内紫光一闪,嘴角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韩梁高身后双颊红肿的奴仆陡然打了个哆嗦,而后目光呆滞地走近正在纠缠的三人。

奴仆大力推开梅禧后,盯着韩梁高瞧了一眼。

“啪”一个耳光狠狠落在韩梁高脸上。

韩梁高不可置信地看着贱奴:“你打我?”

“你个命如蝼蚁的狗奴才,敢打我?”

奴仆木然地看着韩梁高,也不回答。

冲着韩梁高另一侧脸颊,“啪”的一声,又是一巴掌。

韩梁高回过神来,在奴仆再一次下手前挡了回去。

奴仆不气馁,机械地举起另一只手,“啪”还是一巴掌。

韩梁高怒集眉心,火冒三丈,松开嘉淳,用双手牵制住奴仆,急吼吼唤道:“来人,给本世子捉好他,看本世子打不死他。”

糖雪再一次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梅禧身后,扶完被推的梅禧后,默默拉走刚脱身的嘉淳。

嘉淳不解:“这是怎么回事?”

糖雪笑而不语,身旁的薛悦小声抢答:“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话虽如此,可奴隶怕是斗不过主子。”

听见世子喊人一同对付,梅熙为那个出头的奴仆捏了把汗。

薛悦上挑眉头,抿唇微笑后,左右摇摆他的食指:“那可不一定哟。”

“嗯?”

嘉淳和梅禧更疑惑了。

韩梁高:“还愣着干嘛,赶紧动手啊!”

剩下的奴仆在韩梁高的叫喊声中迅速聚拢在他左右。

“快,捉住他。”

待这个狗奴才被牵制住,他一定要十倍百倍扇回来。

奴仆们蓄势待发,左右围攻,一把抓住……韩梁高。

“一群蠢货,没脑子也没耳朵吗?”

“捉我干什么?”

韩梁高似乎没搞清楚状况,还在不停训斥他们。

直到他的一只胳臂被奴仆暴力卸下,他才在不可思议中了解现状。

他的奴隶们反叛了。

“啪”“啪”“啪”又是几巴掌下去。

韩梁高成了奴仆们手里的待宰羔羊。

客人们都因不想惹麻烦,均在韩梁高和嘉淳公主起争执时,结了饭钱,早早离开。

现在能救他的只有熙楼内的伙计和公主太子。

可公主和伙计从来就没在韩梁高眼里存在过。

韩梁高带着一丝期盼,大喊道:“太子,你打算眼睁睁看着他们打死我么?”

韩瑾无动于衷:“你自家的奴才,如何会听命于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