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一,郁慈念告别了家人,坐上了入京的大队伍。

此次入京采选的队伍皆由官府带队,全部消费由户部买单。

郁慈念作为知府之女,自然而然的被他父亲开了后门,马车内虽大体上看起来和别的马车一样,但内里却是极为舒适,怕是他父亲费了不少心思。

一路上走走停停,知道四月十五,郁慈念终于看到了京城的城墙。

郁慈念想着赵嬷嬷说与她的秀女选拔流程,简单来说就是四场考试。

一考主考官太监。内容便是相貌语音。

二考主考官还是太监,考察秀女身材礼仪。

三考主考官便是宫内资深嬷嬷,也是令秀女“羞耻”的一场考试。

四考主考便是这天下最尊贵的人,太后和皇帝,如今太后早已仙逝,便是皇帝和皇后一起主考。

哎,考考考,皇帝的法宝!

此次大选名单足有一千人,今日过后便只剩二百,有八百人注定要京城一日游。

一时间京城街道聚满了人,虽然有官府的维护管理,但不少人的眼光都好奇的看着整齐的排着长列的马车。

到了驿馆后,便有一名太监扯着嗓子,叮嘱了秀女什么时候集合便让秀女们各自找住处去了。

一时间京城的各客栈人满为患。

至于郁慈念,自然是回兴昌伯了。

郁慈念带着桑榆出了驿馆,便看到了大伯家的大堂哥郁淙站在马车顶上朝她奋力的挥手,奋力的喊着啊念。

郁慈念扶额,还是这般不正经,好丢人。

郁淙常年有事儿没事儿的往临安跑,自然认得郁慈念,见堂妹看着自己了,才跳下了马车。

郁慈念穿过人海终于带着桑榆到了马车旁。

“嘿,才一年没见,啊念就又长高了。”郁淙猛地在郁慈念肩膀上一拍,笑道。

郁慈念深吸一口气,嘴角上扬,“大哥,日后可没人给大哥写字了。”

于是郁淙顿时石化在了原地,在马车走开后,郁慈念才听到后面一声怒吼,“啊念你做人不厚道!”

郁慈念低头暗笑,兴昌伯府的爵位是她家祖上战场上拼来的世袭的爵位,后来紧跟时机转武为文。

所以好像作为兴昌伯嫡长一代的好像都喜欢摆烂一样,毕竟爵位放在那,一辈子好吃好喝还不用打工。

不过倒是其余子弟倒是很上进,要是在其余家族里,嫡弱幼强,怕是会矛盾积深。

但是兴昌伯从未出现这种情况。

足足走了半个多时辰,才从驿馆回到了位于西城区的兴昌伯府。

进了兴昌伯府,郁慈念便被一路领进了醉山斋。

进了屋后,便有丫鬟在地上放上了蒲团,郁慈念微微垂首缓步走了过去跪下道,“不孝孙女慈念给祖母请安,孙女敬请福安。”

随后对着大伯父和大伯母道,“请大伯府大伯母安,侄女敬请康安。”

“念丫头快到祖母身边来。”

随即郁慈念便被一丫鬟扶了起来。

走到祖母身边后,便被祖母拉着坐到了身边。

“念丫头六岁离京,一晃眼这都十年了,眼见着便是大姑娘了。”伯府郁老夫人搂着郁慈念感慨道。

“祖母还是孙女记忆里的一样子,一点都没变。”郁慈念回笑道。

“看看这小嘴甜的,十年了,哪有人不老的,祖母在闭眼前见着你们一个个的成家便也能安心闭眼了。”郁老夫人眼含热泪道,有些老人迟暮的悲感。

若说慈爱,从前祖父众多妾室,只祖母生了两个嫡子,但祖母却对她们这些小辈极为疼爱,记着府里每个孩子的喜好。

郁念慈眼睛一热,“祖母长命百岁,还要看着烁儿娶妻生子不是。”

于是被突然cue到的三岁的小郁烁眼睛眨啊眨,看着曾祖母重复道,“娶妻生子。”

一家子人也被逗笑了。

“母亲,念丫头这一路上舟车劳顿,不若让念丫头去梳洗一番,换身衣服,好好休息一日。”伯夫人曹氏忙舒适开口道。

“好,快去吧,你父亲来信后,你伯母便开始为你收拾住处了,原先你们二房那里平日里虽收拾着,但也没有让你一人去住的道理。”郁老夫人开口道。

“大伯母向来疼爱我们这些小辈的,多谢大伯母。”郁慈念笑着回道。

回了大伯母给她准备的如意阁,郁慈念终于瘫倒了床上,果然旅程最累的还是坐车,尤其是马车,尽管父亲已经为她准备了极致,但她还是觉得骨头快散架了。

三日后便是一考,二考,三考连着考一考,和检阅大部队一样,那些资深的太监嬷嬷们要为皇帝亲自检阅。

然后当天下午便要带着最后胜出的五十名秀女住进储秀宫,进行为期一个月的考察。

郁慈念在心里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