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我才总算找到了些陌生的熟悉感。

有几分像朴灿烈喝醉时发红的眼尾。

眼前的人陌生到脑海里几乎没有和她有关的记忆片段存在,我有些尴尬,张了张嘴想喊她“妈妈”却只做了个口型,没能发出声音。

像是被人一把扼住了咽喉,让我发不出丁点声音。

女人又对着我抹了一会儿眼泪,然后我看到她转过身,突然毫无预兆地对着一直安静站着的朴灿烈甩了一巴掌,“这就是你跟我保证的会看好你妹妹?你就是这样看好你妹妹的?”

我大脑里的思绪顷刻间被打断,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忘记了所有的想法,只感受到大脑“轰”的一下炸开,下意识叫他:“哥哥!”

女人用的力气很大,他的脸被打得偏到了一边,被打的那半边脸也清晰的红肿起来,细碎的刘海垂下若有若无地盖住了他的眉眼,只余下那锐利冷然的下颌。

男人条件反射地做了个制止的动作,想把朴灿烈拉到自己身后,但是看着女人的神色他又慢慢放下了手,脸上是说不出的尴尬。

他维持着这个姿势静了两秒,抿了抿薄薄的唇角,又把脸转了回来,看向我们,他的眼珠乌黑,宛如一片波澜不惊的湖,声音也是平静无波的,“……是我的不对。”

“你还知道是你的不对?”女人说着,就又扬起了手,一点都不留情。

“不关哥哥的事!”我总算从她的举动给我带来的震撼中反应过来,慌忙一把拉住女人的手,急得快掉眼泪,“是我自己不小心,不关哥哥的事!”

女人像是没料到我会制止她,又或是她确实是再想如刚才那般力道极重地给朴灿烈一个耳光,她看起来小小的,力气却很大,我直接被她带得从床沿上跌落,重重跪坐在了地上。

“熙熙!”

女人惊呼,再顾不得其他,赶忙过来扶我。

男人也一惊,大步上前一起扶我,等我又坐回床上后他皱着眉头,压低声音对女人警告道:“差不多行了,这么多人,而且这件事怎么能怪灿烈。”

女人也和我一起坐在床沿上,一只手间歇不停地抹着眼泪,另一只手紧紧拉着我的手,听到这话后她哭得更厉害了,朝男人小声尖叫起来,“怎么不怪他!你看看他把我的宝贝女儿养成什么样了,来了这么久只喊了两声哥哥,都不认你还有我这个妈妈了……”

像是说到了极伤心的地方,她两手把脸一捂,呜呜地哭起来,泪水从指缝里不断向外涌流,亮晶晶得像她两边耳朵上的金刚石耳环。

男人叹了口气,只能在她身边坐下,搂过她的肩膀轻声细语地安慰起来。

我没工夫理会他们,只眼神死死地盯着站在我面前的人。

我看到他眼底的情绪微不可察地一颤,有一点困惑,又有一点晦涩和自嘲,然后他垂下眼睛,表情空茫茫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了好了,本来就是太久没见了,可能小熙有点认生,和灿烈亲一点很正常。反正我们这不是回来了吗,过两天就好了。”我能听到旁边男人轻声安慰她的声音。

本来就是宽慰的话,女人却像被戳到软肋一样再度激动地尖叫起来:“不行,不行,不行!我不同意!我的宝贝女儿只能和我最亲!”

这次尖叫的声音没能控制住,直接把在一旁忙着的阿姨也引了过来,她看了两眼掩面痛哭的女人,又看了看朴灿烈略显红肿的脸颊,差不多猜到了情况,皱了皱眉,“我说你们……”

“没事的,阿姨。”话却被朴灿烈打断,他还是那般静静地站在原地,动也不动,话是对阿姨说的,那双漂亮的眼睛却直直看向我,冷漠又陌生地注视着我,“我妈情绪不太稳定,现在有点太激动了。我们马上就离开,不会打扰到其他人的。”

阿姨看看他,又看看我,叹了口气,“我不是说你们打扰到其他人了,而是你……”

“我没事的,阿姨,劳烦您费心了。”

再次不等阿姨的话说完,他礼貌又疏远地拒绝道,这次话里的意思已经足够明显,阿姨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又不放心地叮嘱了我们两句,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很奇怪的场面。

男人和女人和我一起坐在医务室的小小病床上,女人止不住眼泪一直在哭泣,男人揽着她瘦弱的肩膀,靠在她耳边语气轻而柔地不断安慰着她,而我坐在她们身边,是一切事情起源的导火索。

只有他站在我们对面默默地看着,像是孤独到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一边。

好难过的感觉。

我试着活动了下受伤的脚踝,已经没有那么痛了,于是我用力按着床板,借力站了起来,女人再次大呼小叫起来,说让我注意安全不要随意起来走动,我没理会,只忍着钝痛感一步一步向他走过去,站在他的身边。

他半垂下眼睛,不疾不徐地扫我一眼,“干嘛?”

我想了想,或许是鬼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