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观察那个男的,毕竟他可是自己在这条街上看到的难得的活人。那是个高高瘦瘦的人,无论是身子还是脸庞都很瘦削。具体长什么样看不出来,只是隔了这么远都可以看到他蓬松的头发和遮住眼睛的长卷刘海。他还穿着件白色衬衣和黑色运动裤。

他不仅是她在街上看到的第一个活人,还是她在这个世界里遇见的第一个非保安和任务对象的人,江不渝胡思乱想着,开始往前走。

在她迷茫地走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后,路上终于来了一辆红色的车。

那辆车车速很快,但是前座车窗开着。江不渝当机立断,冲那辆车大喊:“停车!我给你10万!”

可那车飞驰着过去了。当江不渝已经绝望的时候,那辆红车又出现在她眼前。司机微笑着看着她,问她去哪。但那司机不是什么善茬,要求她先转一半定金,才能上车。

江不渝闻言只想把钱糊他脸上,连定金都说得出口,还有没有良心。不过想到这可能是自己唯一的机会,她还是咬牙切齿地转了钱。

付完款后,她问司机去不去机场,司机很惊讶地说:“你也去机场?”

“也”是什么意思?江不渝疑惑地打开车门,发现里面竟然坐着刚才在街对面看到的男子。

“卧槽?!”江不渝实在被后座还有人这件事情吓了一跳。更重要的是这是个男的,自己还刚见过他。就凭他那卷曲的刘海和蓬松的头发,她就敢说自己没有认错。

跟男的同坐后座这种事她一万个拒绝,但是想到没有其他办法,犹豫片刻,她还是硬着头皮坐了上去,只是整个人缩在最边上,动也不敢动。

过了一会儿,江不渝发现无事发生,那个男的也没有动。她偏头一看,发现那个男的也是紧挨着另一边车门坐,一直看着窗外。她估量了一下,两个人中间还可以再坐两个人。

她紧张地看了他五分钟,那紧盯的目光他也许已经察觉到了。可那男的始终没有转过头来看她,一直都看着窗外。

看来这个人不是蝻。江不渝对这种不打量陌生女性、对女的毫无兴趣的男的极有好感。她放下心来,开始思考逃去哪里会比较难找。

她在思考间隙还会瞟几眼那个男子,但是那人仿佛雕塑一般,除了中途调整了一次坐姿以外再也没有动过,也没有看她。

江不渝还没思考出结果,机场就到了。司机一到站就催促她把尾款转给自己,把江不渝气得直骂:“他妈的急什么”。她又不是不打算给,这不正点开着页面吗。那司机正想回骂,听见“xx宝到账5万元”的提示音就噤声了。

江不渝不爽地下了车,却忽然注意到那个男的没有下车。她好奇地微微弯身看向车内,发现那男子只是掏出一张一百现金给司机,便打算下车。

当扭转车把手的声音出现时,江不渝瞬间意识到自己是在偷看,再不走可能就要和正主碰上,于是赶紧转身快步离开。

她边走变等待着司机怒骂“穷鬼”的吼声,谁知等了半天啥也没等到,回头一看那辆红车早已不见了踪影。

“这就是起点站和中途拦车的区别……我为什么要说给他十万……”江不渝暗自心疼着,忽然想起这也不是自己的钱,一下子豁然开朗了。

正事要紧,她点开订票软件,打算订一张出国机票。以防万一,她问了一下系统外国语言通不通,需不需要什么签证,谁知系统说自己只能在目标所在国内自动转换各国语言为中文,而且出国需要提前办签证,就算是富家千金也不例外。江不渝无可奈何,只好飞到国内离此地最远的彼方。

她订了最早的那班机,只需要等几个小时就可以起飞了。

江不渝心里舒畅极了,乐呵呵地开始狂吃异世界机场美食。

时光飞逝,转眼间登机的时间就到了。江不渝三两下啃完了手里的烤尐腿(不是错别字,江不渝也不知道这什么动物),然后拿出口袋里的酒精喷喷手背,再喷喷嘴巴,最后用消过毒的手背擦擦嘴。

江不渝的朋友早就对她这种把酒精当水用的行为表示见怪不怪了。有一年冬天,她差点把自己有冻疮的手喷到没有皮只剩肉,还好家人朋友及时警告她,她自己也感觉很痛所以停止了这种行为,才没有造成不可逆转的恶劣后果。

但现在这身体又不是她的,她待不了多久就要离开,这个世界刚好又有酒精,想喷就喷岂不美哉?常年的恐蝻及臆想的肮脏使她一闻到医用酒精的味道就感到安心,有时候即使只是碰到灰尘也会顺手喷两下。毫不夸张地说,酒精是她生命的一部分。当然,由于手部情况不容乐观,这一部分正在逐渐替换成洗手液和清水。

江不渝走上飞机,找到自己的靠窗位。她落座的时候发现身旁的座位上还没有人。她忐忑不安地坐下,疯狂祈祷着不要是男的,否则她一定会全程神经紧绷不敢小憩,一直死盯着那人的动作,以免他做出什么恶心的行为。

她等了半天,身旁的人还是没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