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坡有点陡,朱莉边走边提醒着后面的人:“小心别摔了。特别是吴飞,你要是摔了自己没事,别把晓宁摔了。”

吴飞不服气地昂着头:“我才不会摔呢!”木莉在一旁扶着安晓宁,担心吴飞毛毛躁躁真把人给摔了。

夏礼风闷头跟在木莉身后,大老虎不知为何有点烦躁,不时发出龇牙咧嘴的表情,落在了队伍最后面。

眼见着朱莉和夏礼风进屋了,安晓宁捏了一把吴飞的肩膀,心神不宁地盯着那个蘑菇屋:“我感觉不太好。”

吴飞背着她走了很远的路,加上雪下得密集了,有点不耐烦地道:“我很累了,背不动了。进去歇一歇吧!”不等安晓宁反应过来,吴飞就进屋了。

木莉迟疑地站在门口,与就地趴在地上的老虎对视着。老虎喉间发出呜呜呜的委屈声,可怜巴巴地望着木莉。

木莉蹲下身摸着它的脑袋,心里对安晓宁的话,不知不觉地就上了心。虽然安晓宁年纪小,但她这个丫头某种感应,一直都是很准的。

大老虎昂起头,示意让她摸下巴。木莉化身猫奴,尽心尽责地替它顺着毛,全然忘记自己正在风雪中。

屋内仿佛自带暖气一般,一进屋的朱莉,精神立刻好了起来。夏礼风怡然自得地坐在小饭桌的椅子上,懒懒地躺在椅子上,享受着难得的休息。

吴飞将安晓宁放置在一旁的小沙发里,自己则坐在沙发的扶手上。

心满意足的叹气声,整齐地在房间内响起,引得厨房煮东西的人探出头来看:“你们是谁啊?”他们见到一个西装革履,皮鞋擦得锃亮的老爷爷,手里还握着一把大汤勺。

“我们路过的,外面下大雪了,就擅自进来了。”朱莉上前热络地打着招呼,老爷爷扫了他们好几眼,眼珠转了几圈后说:“既然来了就好好休息吧!”安晓宁说不上的感受到窒息,紧拽着自己的衣角,闷声不吭地发着呆。

没有人察觉到安晓宁的不舒服,倒是吴飞想起什么似的问:“是不是少了一个人啊?”朱莉正坐在椅子里,伸长双腿假寐着:“少了谁啊?老虎不能进屋的吧?会吓到老人家的。”

夏礼风坐在大门的风口,大门的一条缝吹来一阵寒风,让他一个哆嗦站起身来:“该不会是摔下山坡了吧?!”

他拉开大门走了出去,雪已经在地面积了薄薄的一层。他吃惊地看着蹲在地上的木莉:“你不冷吗?”木莉后知后觉地站起来,身体落下一堆雪花来。

老虎站起身来,大力地抖动着身体,让她学着摇摆一下。木莉被同化般地甩了甩头,头上积满的雪花哗啦啦地落下来。

老虎心满意足地嗷了一声,继续躺下来眯着眼睛。木莉一点都没觉得冷,甚至觉得大脑无比清醒地走到夏礼风面前:“进去吧!”

夏礼风侧身让她先进去了,接着他望了望老虎,用商量的语气问:“你想进屋吗?”老虎别过头去,一副不想理他的样子。夏礼风有种被背叛的吃瘪感,生气地关上了大门。

“喝点热汤吧!我这边没有别的东西,只能熬点汤了。”老爷爷用盘子装了几碗热汤,放到饭桌前分发着给他们道。

吴飞凑过来看,盯着碗中一坨白花花的物体问:“这是什么啊?”

老爷爷瞟了一眼,心不在焉地答:“豆腐啊!你没吃过吗?”朱莉拿着勺子,搅动着豆腐汤,有点难以下口。

夏礼风把头一转,看向窝在沙发没动的安晓宁:“你不过来喝汤吗?”“不喝!”安晓宁没好气地答,夏礼风离开座位,好脾气地跟她道歉:“是我的错,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木莉对夏礼风主动上前道歉的行为,颇有一种太阳打西边出来的势头。

等她落座看着这碗明明是素豆腐汤,却冒着大面积油花,细细闻起来还有腥味的汤,禁不住地捂住欲呕吐的嘴。

听到厨房里还在熬着肉香味的汤,吴飞实在忍不住地进了厨房:“爷爷,我都闻到肉味了,能不能别给我们喝这种豆腐汤啊!”“你怎么可以随便进来呢?”

老爷爷正拿着勺子,在砧板上按住一个头颅,不断地从里面挖出白花花的脑髓,放置到一旁的盘子里。

一口大锅架在燃起灶上,里面正烹煮着一些残肢断臂,厨房的地面上还堆积着一些尸体,新鲜的断头处,还冒着一股热气。

“算了,一会儿把你的脑髓挖出来,你就会乖乖听话了。”老爷爷头也不抬地说着,吴飞已吓得口不能言,连后退的动作,都是歪歪斜斜的。

听到老爷爷责备的话语,木莉冲进去打算为吴飞的冲动道歉。一走进厨房里,她反应过来刚刚闻到的腥味,是来自厨房的。

仅匆匆一瞥的程度,足够让她胆战心惊了,更何况目睹现场的吴飞,现在更是一副吓得痴呆的模样。

“快跑!”木莉拖拽着吴飞的胳膊,对着客厅外面对着汤难以下口的朱莉,以及还在讨好安晓宁的夏礼风喊着:“是人的脑髓,是人的肉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