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这般。

绿萼笑着摇头“这奴婢也不得知了,军中要事,岂能是人尽皆知的不过沈将军倒是打发人送了滴酥鲍螺来。”

那滴酥鲍螺原是沈鸾的最爱,然她现在却兴致缺缺“先放着吧,我回头再吃。母亲可曾摆饭了,若没有,我同母亲一处吃便好了。”

穿过影壁,遥遥的遂听见母亲一阵笑。

丫鬟见沈鸾前来,忙弯腰掀起大红猩猩毡帘,福身请安“奴婢见过郡主。”

沈鸾狐疑“母亲屋里可是来了客人”

一进屋,绿萼和茯苓立刻为沈鸾解下斗篷。

屋里烧着地龙,暖烘烘的。

里屋传来沈氏的笑声“是卿卿回来了吗”

沈鸾眉眼弯弯,笑着道了声“是。”

抬首猝不及防见着母亲对面的人,沈鸾目瞪口呆“你怎么会在这”

只见裴仪仍穿着下午见面的衣衫,她一收往日的骄矜任性,言笑晏晏坐在高软席靠背拐子纹太师椅上,和沈氏相谈甚欢。

沈氏睨沈鸾一眼,轻摇摇头“卿卿。”

话落,又转而望向裴仪“下回公主来,可不能带那么多礼物了。”

沈鸾瞪圆眼,看向裴仪。

裴仪盈盈一笑“夫人客气了,我和长安向来交好,区区一点心意,夫人莫再拿我取笑了。”

“怎么会。那玫瑰香膏我看着甚是欢喜,你说东洋人怎么唤来着”

裴仪弯唇“唇膏。”

沈氏连声笑“是,是这个名。”

两人说说笑笑,沈鸾坐在中间,倒不知该说什么,只一个劲拿眼瞪裴仪。

沈氏望一眼外面的天色“这天也黑了,公主今夜就在府上住下吧。”

她招手示意丫鬟上前,“把西厢房收拾出来”

裴仪笑着打断沈氏“不必麻烦。”

她瞥一眼沈鸾,“我随长安住就好了,正好可以同她说说话。”

月色凉如水,苍苔夜冷,远远的只闻树影婆娑。

用过晚膳,裴仪在园中闲庭散步。

登上青石椅子,攀藤引树,倏地豁然开朗,偶见红梅点点,分外妖娆。

“这园子倒是修得别致。”

裴仪缓步,视线遥遥落向那一片梅林,“这也是皇兄让种下的”

紫苏小心搀扶着裴仪,闻言也跟着一笑“确实是太子殿下吩咐的。”

裴仪只好奇“以前也并未闻得沈鸾有多爱红梅,怎的她园中都种的这个”

这话紫苏实在不解,她只摇头“这个奴婢倒是不知。或许等会见了郡主,公主再问也不迟。”

“我问她这作甚。”裴仪抿唇,而后又让跟随的丫鬟自去,她和紫苏二人逛逛就是。

丫鬟都是沈府的家生子,不敢违逆裴仪的话,福身退下“是。”

没了外人在,裴仪也不必再端着公主架子,倒也轻松些。

穿过九曲回廊,裴仪逛得尽兴,忽而又好奇“紫苏,你可曾见过沈将军”

紫苏狐疑“公主怎的突然想起问起这个了”

“倒也不是突然想起。”

往常宫中宴会,沈氏作为女眷,又是长安郡主的生母,自会出席。

裴仪一直好奇,“我只是在想,沈鸾生得那般,是否都随了沈将军。”

也是怪哉,沈鸾生得并不肖沈氏。

紫苏低声“公主可是忘了,沈将军曾烧伤过。”

后来皇帝遍寻名医,也只能勉强恢复成。

裴仪笑意渐淡,顿时敛下追问的心思,只道“罢了,这事就当我未曾提过。”

一时到了沈鸾院子。

自影壁穿过,抬头先是一个赤金九龙青地牌匾,上面是圣上的御笔亲书。

再往后瞧,却是一座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

屋内设一张天然罗汉床,床上铺着锦裀蓉簟,左侧还有两张海棠花式的漆几。

屋内点着淡淡藏香,暗香疏影。

“我以前只知蓬莱殿精致华丽,不想沈鸾这闺房,竟不输给宫内半分。”

紫苏弯唇“长安郡主的下处,自是不差的。”

话落,终不敢相信,“公主,您今夜莫不是真要在这里住下”

以沈鸾和裴仪互不相让的性子,她真怕两人半夜闹起来。

若是在宫中还有,有静妃娘娘盯着,然这是在宫外。俗话说天高皇帝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