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召唤我的吗?”声音听起来比藤乃还要迷茫,铜镜如湖面一般泛起波澜,一只雀鸟拍打翅膀飞来,隔着镜子与藤乃大眼瞪小眼。

那鸟儿一身青羽,形似乌鸦却有华丽的冠翎和尾羽,又具三足,目与喙皆是红色,正口吐人言。

藤乃认出来:“你是青鸟。”她伸手想要触碰镜面。

“是我、是我。”青鸟见她伸手过来,低头在她白晢的指肚上轻轻一啄,像是在打招呼。

“你好,我叫藤乃,日向藤乃。”她这才发现,虽然她与青鸟隔着一面铜镜,却能互相触碰。

但也只能在同时接触镜面时感受到对方,藤乃并不能穿过铜镜。

“你能出来吗?”她问道。

青鸟歪歪头:“当然可以,不过我为什么要出来?”它拍了拍翅膀,“虽然你成功叫出了我,但这也只是给你自己一个接受审核的机会而已。藤乃,虽然你长得好看,但我可不会因为这点就对你心软,你必需要获得我的承认,我才会真正成为你的通灵兽。”

藤乃点头表示了解,好脾气地问:“那你想要如何考验我呢?”

“这个嘛……我还没想好。”它用三条腿走了几步,藤乃好奇地观察它,发现它走得还挺稳当,“你把我带在身边吧,让我想想该如何考验你。”

话音刚落,面前的铜镜开始缩小,直到变成一个巴掌大小的镜子才停止。藤乃拿起镜子翻到背面,看见上面是一个三足鸟的浮雕。

她忽然睁开眼。

……是太累了吧,竟然睡着了。

打了个喷嚏,藤乃坐起来,想要拿梳子梳理头发,却忽然摸到桌面上一个巴掌大小的圆形金属物体——是一面铜镜,背面是青鸟图案。

原来那个梦……竟不完全是梦。

藤乃开始将铜镜天天带在身边。

入了冬,下了雪,银装素裹,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很快冬去春来,光秃秃的枝干抽出新芽,早樱织就大片粉色的海洋,逐渐过渡到满园紫色,藤花饱满地点缀枝头。随着紫藤花开花落,藤乃又长一岁,日头渐高,也慢慢热了起来,池中水波潺潺,满塘藕色。然后又是硕秋,空气干燥清爽,木叶周边的树林一片金黄,凉风吹过,飒飒抖落,只待来年化作春泥更护花。

藤乃和宁次就是在这个时节收获了他们期待已久的果实——「笼中鸟」咒印的破解方法终于研究出来了。

“……我们成功了,藤乃!”宁次激动非常,竟一时忘记了尊称。

藤乃连连点头,开心到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她看着那些堆满半个房间的资料和笔记,突然抓住宁次:“哥哥,我来帮你解开咒印。”

——消息不能走漏,他们无法找人实验,因此就必需保证方法一次可行,所以现在的破解办法是已经确定可以百分百成功的结果。

藤乃的话让宁次发热的大脑逐渐冷静下来:“这……藤乃大人,如果是为了您而打上「笼中鸟」,我心甘情愿,这代表我是为了守护您而存在的。而且您现在贸然解开我的咒印,若被长老们知道,您定会受到责难,说不定还会影响您的地位。所以我的咒印解不解开,都无所谓。”

他垂下眼眸,竟然有些抗拒。

“但我希望宁次哥哥能解开咒印。”藤乃柔和的声音如缠绵流水,徐徐道来,“难道哥哥没有咒印,就不会再保护我了吗?”

“怎么可能!”宁次急忙道,“我会永远守护您。”

——直到我迎来死亡。

“宁次哥哥,追回佐助君那次任务,就是因为「笼中鸟」,我差点失去你。咒印已经夺走了太多人的生命,我希望宁次哥哥好好的,希望日向家好好的。”藤乃握住他的手,“整个日向家就如同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失去自由,遥望着天空,奄奄一息。所以我希望哥哥能帮我、能和我一起,拯救我们的家,好不好?”

宁次看着藤乃那双和自己相似的失焦眼瞳,明明黯淡无光,他却觉得这双白瞳比所有人的都要明亮。

他反握住藤乃的手:“好。”

藤乃帮宁次解开护额,露出青色的咒印。他们面对而坐,藤乃将查克拉凝入双手,快速结印,随后右手并指点在“卍”字的中心。

平和的查克拉自指尖注入,如同清澈和缓的水流,缓慢却坚定地将咒印的痕迹一点点洗去。不同于打上咒印时的痛苦,解开咒印时,宁次只觉得被藤乃触碰到的地方开始发热,那是一种很温和的温暖,像是冬日自风雪中归来后的一杯热茶、一座炉火、一池温泉,令人只感到放松与舒适。

他的额头重新变得光洁。

“宁次哥哥,你开白眼试试。”

他照藤乃所言打开白眼,第一次,宁次的视野是真正的全方位,再没有了那一度盲点,连使用白眼时感觉也更加顺畅。

“很成功。”宁次微笑道,“我的白眼不再有死角了。”

“太好了。”藤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