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琬琰从穆清歌口中得知,其实他们这次行程其实并不算顺利。

他们低估了派来伏击他们的人手,等到他们好不容易解决掉埋伏之人时,众人的精力已经耗尽。正准备打道回府,不料有个本以为已经死去的死士在他们身后突然发起攻击,刀柄直冲谢华英心脏。

那种情况下,众人皆没反应过来,就连华英自己,都没注意到身后,只有楚璃发现了不对劲,直接用自己的肉身帮华英挡了这一刀。

楚璃的伤是因华英得的。

准确的来说,这伤是为谢琬琰受的,若不是因为她,楚璃又怎会用自己替华英挡刀,他与谢华英之间并没有过什么接触,没见死不救就已经很善良了。

这些天谢琬琰之所以没有与楚璃交流,甚至除了换药时会过来,平时都是躲着他的状态,不仅是生气他不爱惜自己身体,更多的是生自己的气,气自己太过想当然,仗着自己看过原书,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就肆无忌惮,没有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

这次运气好,楚璃只是伤到了腹部,可若是当时那个死士的刀锋偏了,正中楚璃的要害呢?

她承受不起这般代价。

谢琬琰想着想着眼眶就红了,没忍住,轻轻吸了吸鼻子。

楚璃本就靠在谢琬琰肩膀上,离得极近,自然是能感觉到她的动静,抬起头,柔声问道:“怎么了这是?”

谢琬琰下意识侧过头掩饰性的擦了擦眼角,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现在的模样,闷声回答道:“没怎么呀,我没事。”

楚璃听出不对劲,立马就想要从她怀中起来,谢琬琰怕他再牵扯到伤口,又一次止住他的动作,将他头摁在自己胸口,“别乱动,刚才不是还说痛吗?”

楚璃猝不及防的被埋胸,但却没心思旖旎,他不顾谢琬琰的劝阻,执意坐起身,谢琬琰没办法,只好小心翼翼地让他靠在床边。

楚璃抬眼就看见她双眸泛红的模样,目光一顿,抬手摸了摸她眼角的泪痕,轻声询问道:“好端端的,怎么还哭了?”

刚问完他就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以为她是被他的形容吓到了,他顿时心中闪过懊恼,又一次打脸般的解释道:“其实也没那么痛,刚才我是吓唬你的,只是想让你心疼一下而已。”说完他好笑地望着她,“倒是不曾想居然让你掉起眼泪来了。”

谢琬琰可听不得他说这话,顾不得遮掩自己的情绪,反驳道:“怎么可能不痛啊,你前几日流了那么多血,看着都吓人,要是你真的出了什么事,你要我怎么办?”

一想起这个,谢琬琰就觉得难受,眼泪又一次涌了上来,委屈地嘟囔到道:“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当初的嘱托,你也不会受这么重伤。”

“怎么会是你的错呢。”楚璃见状将她小心翼翼地抱进怀中,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肩,开导道:“世事无常,任何事都无法做到万无一失,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要不是你心细如发,提前嘱托我们在后方支援,恐怕前几日去往不舟山的人都会全军覆没,如今这局面,大家都只受了轻伤,都没有性命之忧,这都是你的功劳呀。”

谢琬琰自然是明白他说的道理,但她难过的点并不是这个,“可是,你受了最重的伤呀,别人怎么样我管不着也没资格管,但你是我在乎的人,我不希望看见你出事。”

想到这,她脸上逐渐浮现出气愤的神色,从楚璃怀中坐起来,面朝着他怼道:“你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身体,药也不认真喝,听月貌说你这几天根本就没有好好休息,一直在忙政事,怎么的,东虹国就这般没人了吗,还需要你这个摄政王事事亲力亲为?”

楚璃被她暗戳戳怼了自己国家也不生气,反正他对东虹国也没那么有归属感,反而好笑地将她重新抱回怀中,拍着她的后背哄道:“好好好,是我的错,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话虽这么说,但他却并未承诺不操劳了,毕竟他虽对东虹国不在意,但毕竟现在在上面的是自己的侄子,如今还年幼,压不住底下那帮老狐狸,他得替皇兄看顾几分。

谢琬琰被强制性抱进楚璃怀中,也没反抗,反手搂住他的腰,张嘴还想要继续说些什么,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怒吼:“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

前几日沛县下了一场大雪,地面上覆盖着皑皑白雪,而县令府内的花园中却是另一番景象,一簇簇红梅在寒冷中绽放,展示着自己在风雪中的傲骨。

而此刻,花园中的人却并没有欣赏它们的好心情,谢华英背着手,正气得来回踱步,目光瞥到面前不以为然,正在辣手摧花的自家姐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憋了半天,谢华英总算是开了口,只不过语气有些咬牙切齿,“你和楚璃什么时候的事?”

他此刻的目光就像是自家精心栽培,养育得水灵灵的白菜突然就被拱了,充满了心痛。

想到刚才看见了场景,谢华英就忍不住的烦躁。

其实他在不舟山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