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璃。

他没说话,直接就将手里的水囊递过来,等到穆清歌接过,直接骑着马加速走到前头去了。

谢琬琰默默接过水囊,打开闻了闻,立马开心了,是前两天她念叨过的果酿。

桃夭受不了她这幅少女怀春的模样,牙酸道:“郡主您这也太区别对待了吧,刚才那二当家的过来给你送吃食你可不是这个表现。”

谢琬琰剜了她一眼,忍不住怼道:“这两人能一样吗?”

“不过说实话,楚璃难道就不吃醋?”穆清歌这几日也是看着这三人之间的官司,实在没忍住好奇,问了出来。

谢琬琰明白她的担忧,难得平日里沉默寡言的清歌出了声,她倒是没像对待别人一样糊弄,而是主动解释道:“放心啦,楚璃和我说过公孙游是什么性子,他对我根本不是那个意思。”

公孙游刚开始对她献殷勤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不对,毕竟她对这追人套路也是熟悉的很,本来还在苦恼要如何拒绝他,但楚璃知道这件事之后就告诉她不用管他。

按照楚璃的解释,这公孙游与他算是同门师兄弟的关系,从小一起拜师学艺,两人之间的关系并不算特别和睦,一直在暗暗较劲,在公孙游心里,楚璃有的东西他也必须有,一直想着压楚璃一头。

楚璃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呀,哪里会甘于屈居人下,学艺期间一直将公孙游压制得死死的,直到师傅去世,两人也有了各自要做的事情,分道扬镳,这种较量才消停。

这一次楚璃联系公孙靖的时候并不知道公孙游也在,两人这才碰上,按照他的推断,公孙游这应当是早些年在他这受到的气太多了,所以想在谢琬琰这找回面子。

原本谢琬琰还对他这种说法持有怀疑态度,在她看来这种报复手段也太幼稚了,她像是那种左右逢源,始乱终弃之人?

可过后几天,这两人在她面前的幼稚举动让她不得不信。

看见谢琬琰这般轻松的模样,穆清歌也知道没什么事,倒是放下了心,“这些对你没影响就好。”

“哎呀,清歌你放心吧,我怎么会让自己吃亏呢。”望着全心全意为自己思考的清歌,谢琬琰的心里暖烘烘的,想着清歌这次去沛县就是以为察觉到自己的身世有异,想要去调查,她就有种冲动告诉她她的真实身份,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前朝遗孤的身份从谁口里说出来都行,但不能从她这说出来,她的身份摆在这里,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了,怕会连累到父亲和母亲。

不过想到清歌的身份,又想到楚璃与三木镖局的关系,她看书时一直不明白的那件事现在怕是也有了解释。

马车晃晃荡荡,谢琬琰垂眸遮住自己复杂的眼神,她得找个时间去确认一下。

这回上路,一路通畅无堵,很快就与顾天瑾派来接应的人碰上,等到谢琬琰一行人到达沛县,才发现这里的情况比想象中严重多了。

马车行驶在路上,谢琬琰掀开窗帘露出一个小缝,悄悄打量着外面,他们要去县令府,而隔离区是前往县令府的必经之路。

沛县现在因为疫病的原因,分为了疫病区和隔离区,疫病区里面安置着那些确诊患了疫病之人,而隔离区里都是那些与病患有过接触的人,两区虽然分开管理,但其实离的位置并不是太远。

而在谢琬琰的视线里,隔离区外围如今站满了祈求的人,其中不乏抱着孩子的妇女,还有年过半百的老人,他们用着各种方法想要证明自己没患病,证明自己不用待在隔离区,但士兵们只是牢牢把控着出口,防止第二次暴动。

阵阵哀求声传来,马车内的气氛也很凝重。

楚璃发现了这边的动静,策马过来,挡住了他们的视线,低头看向睁着圆溜溜大眼睛还在打量的谢琬琰,见她脸色有些苍白,柔声说道:“是不是吓到了?把帘子放下吧,等会儿就到目的地了。”

谢琬琰默了默,随后乖乖应了,将帘子放下,霎时间噪音被隔绝在外,马车内连呼吸声清晰可闻,三人的表情都不太好看。

沉默半晌之后,桃夭忍不住第一个出声,疑惑道:“郡主,外面那些人奴婢看着他们并没有染上疫病啊,为什么也要将他们隔离起来,万一隔离区里真的有人患病了,岂不是隔离区的人都得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