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琬琰躺在床上,眉头紧紧皱起,正在无声哭泣。

差点被人侮辱,尤其是那般令人绝望的境地,这种事怎么可能会向她表面显露的那样,如此云淡风轻,丝毫不放在心上。

从早上醒来后看到楚璃的第一秒,谢琬琰就决定隐藏起这种懦弱的情绪,装作若无其事,甚至还会因为和楚璃的亲密而感到羞恼。

在遇到清歌和表哥之时,又装作八卦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转移注意力。

回到家则伪装成自己什么事都没有,还有余地去安慰被吓到的家人,安抚他们,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让他们安心罢了。

平日里的她就算再开朗,也不至于像今日这般情绪如此外露。

她本以为自己能够将情绪一直掩藏,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着刚才小杏形容的桃夭,情绪来得突如其来。

她想起昨日顾天宁那势在必得的模样,又想到桃夭因她被掳走而受到这么大的惩罚,心底明白,在封建朝代,女子清白是件多么重要的事。

以前看书的时候谢琬琰还很不理解,为什么书中总是要把女子的贞洁当做筹码,恶毒女配陷害女主,就一定要毁其清白,就算没有成功,女主的名声也会被毁。

虽说她还有现代人的思维三观,但这么多年的记忆融合,她也不自觉把自己当成这个世界的人,如今也算是能明白这世界对女子的不公。

她就是个小人物,没有当女主的命,也没有女主的性格,遇到这种事,内心难免惴惴不安,这种事哪怕是在现代,也是会惹人非议的。

她想到顾天宁那恶心的触碰,还有自己差点压抑不住药性的媚态,越想越难过,忍不住抽泣起来。

突然,她的耳边传来一声叹息,她立马惊住,坐起身,右手伸向枕头底下,看向屋内,冷喝道:“谁在那?”

此时的她声音带着压制不住的哭腔,语气惊恐,听着来人身形一顿。

黑暗中,一个男子身影逐渐浮现,谢琬琰目光死死盯着前方,手底下却不动声色地将一把匕首握在手中。

这是她今晚睡前特意藏在枕头底下的武器,以便于不时之需。

只是没想到,刚放没多久,立马就要用上了,她自嘲的想。

还没等谢琬琰动作,那名男子突然出声:“是我。”

楚璃?!

知道来人是谁,谢琬琰松了口气,想到刚才那声叹息,她才惊觉自己刚才那副模样应该是被他瞧见了。

她连忙低头,擦了擦眼角,掩饰地说道:“你怎么来了?”

楚璃来到谢琬琰身边,疼惜地望着她,见她一直拿手背随意地蹭着眼角,他忍不住又叹了口气,上前制止了她的举动。

他捧着她的脸,温柔地擦拭掉她脸上残留的泪痕,之后回答起她的问题,“我若不来,你岂不是要在这哭一晚上。”

“你..你都看到了?”

“你说呢?”

楚璃其实早晨并没有发现谢琬琰的异常,反而很欣喜她对自己的亲密,自己心悦的女子并不排斥自己的接触,正常男人都抵抗不了。

可等到了下午,他回想起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越想越不对劲,当时他正在书房里办公,脑海里开始回溯,可却找不到他认为不对劲的动机。

直到月貌进来汇报赤日楼近日来的事务,他才恍然大悟。

典当行是赤日楼在西乾国的据点,可自从谢琬琰醒来,她就自然到仿佛那是她家,既没有提出过疑问,也丝毫没有在陌生地方的恐惧,反而还有心思在他面前害羞,对他撒娇。

想起从他回到东虹国后,她便一直没有主动联系,怎么也不像是会因为爱情忽略周围一切的人。

更何况她性格一向八卦,看到他能自由进去一家西乾国负有盛名的典当行后院,居然就没想过问一问?

也是由此,楚璃才突然意识到,谢琬琰怕是一直在伪装,压抑住自己真实的情绪。

一想到这,楚璃就坐不住了,立马策马奔向镇国公府。

直到翻进谢琬琰闺房后,发现她已经睡了时,他才回过神来,暗骂自己冲动,女子闺房岂能随意进入。

他立马就想转身出去,可不料耳边传来了小声的啜泣。

分辨出声音来自哪里后,他被定在原地,沉默了。

本想着就这样静静地陪伴,可谢琬琰的情绪起伏越来越大,楚璃这才没忍住暴露了自己。

谢琬琰也知道自己问了句蠢话,她顶着通红的眼睛,嘴硬地解释道:“你别多想,我...我只是..”

想了半天,谢琬琰也没想出一个合适的理由。

楚璃见她这幅惶恐的模样,没有说什么,手一动,就将她纳入怀抱。

他拍了拍她的后背,神情也不似往日的不羁,温柔说道:“想哭就哭吧,我不会笑话你的。”

“谁想哭了?”谢琬琰嘴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