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是给云岁面子,是给男团师哥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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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学一小时后有片刻休息,云岁本来要被梁婉带去琴房参观,楼下传来细微动静。

又有客人造访。

梁婉趿拖鞋路过,手扶二楼栏杆,撑住俯视,好奇瞄一眼。

看清人后讶然,“我二哥来了。”

眉头瞬间比刚才练琴时皱得还紧。

还以为来了什么洪水猛兽,云岁低眸瞧去,见一男人颀长侧影,温润从容,骨相颇有羽扇纶巾风雅。

不自觉看人家许久,被梁婉嘀咕回神,那小嘴下撇:“我二哥这时候来做什么,不会是告状的吧……”

“告状?”云岁浅笑,“你做什么坏事了?”

“上次我和同学进酒吧一事被二哥撞见,他要是告诉我爸妈的话,我得挨好久的训。”

梁婉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舅舅家的二表哥,被他叫名字心都慌慌,圈子里不兴她一人怕,其他人对柏家二哥同样不敢懈怠,好在平时二哥工作繁忙,不爱管小孩的闲事。

楼下梁太拉人周旋唠家常,听情况二哥这次过来,是和梁婉父亲刚从老宅见过老爷子,一路顺道将人送到家门口,索性来和姑妈打个照面。

小辈拜访,梁太总想让人带点东西回去,嘱咐阿姨从库房拿来一精美礼盒。

“这是上等的野生枫斗,你爸睡眠不好,你带回去给他泡茶熬汤,滋补安神。”

趴栏杆偷听的梁婉窃笑了下,如她所想的那般,二哥并没有接受,且不说这事值不值他特意跑一趟,就那紧张的父子关系,不是梁太一个做姑妈的能从中缓和的。

于云岁这样外人而言看不懂他们的家庭关系,更猜不透旁边大小姐在笑什么,只不由自主盯着楼下的男人,似曾相识的熟悉感扑面而来。

目光笨拙而强烈,楼下男人细微察觉,眼皮稍抬。

梁婉反应极快,怕二哥挑她的坏事说,迅速蹲下避开,徒留云岁独身而立,四目相对,像个人赃俱获的小偷,陷入回忆的眼神局促闪躲,最终匆匆从过道口消失。

再回来上课,两人各揣心思地一教一练。

家教时间到,梁太敲门进来,天色不早,客气地要留云岁吃饭。

边下楼,云岁婉拒:“不了,学校还有点事,我想早点回去。”

日短夜渐长,天边黑大半,雨势不比来时少,凉风习习。

客厅的人没走。

云岁和梁太交流上课成果,梁婉趁机和二哥搭腔,知道自己没被告状,稚气未脱的小脸讨好地笑。

“天黑了,女孩子一个人回去不安全,让家里司机送送你。”教学顺利,梁太对云岁十分满意,礼仪周到。

阿姨却称司机刚出门买东西,十分钟后才回来。

要么叫车,要么稍等。

“二哥不是要回去吗,路过二环的话可以送老师一趟。”梁婉提议。

梁太责怪,“你二哥忙得很,哪有这功夫。”

“顺便送到地铁站总可以吧。”

“你这丫头净添乱。”

云岁拿起玄关处的伞,和事道:“没事,我多走几步就行,不麻烦你们。”

不同刚才的对视,她和男人擦肩而过时谁都没看谁,静似止水,唯有气息萦绕,一种浅淡的冷调杉木香若即若离。

小区绿化率高,人烟稀少,雾色濛濛,高楼难见灯火。

踩雨声走到安保路口,侧前方一辆A牌连号车停靠,窗户缓降,低沉嗓音扬来:“天不好,我送你一程。”

刚才擦肩而过的人再次出现,夜色昏灰,眉骨刻出阴影,茶褐色瞳孔深邃,暗色调氛围中,显得冷沉,疏离。

他走前没附和表妹的话,想必不顺路,不知是不是见她冒雨行步,才动恻隐之心。

云岁握着伞骨的手指微凉,对着车窗摇头。

那边车没走,过一会儿,副驾驶座门敞开,漫过雨雾的音色温润,似哄似诱,“怕什么,我又不是坏人。”

云岁犹豫道谢,还是没拒绝好意。

这一路心口就像塞了块冰糖,甘甜而生硬。

静谧的车厢除了过问目的地无人说话,一如陌生人,于他而言,云岁就是初识的陌生人。

但他对她不是,她记得他。

柏言诚。

这个名字直到她回寝室,在心中默念数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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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三查寝不严,入夜后的402宿舍只有二人。

云岁耳朵里插放耳机熟悉曲目,舍友曼曼最近失恋,总嚷嚷减肥,但不过是在点外卖的时候,把七分糖的奶茶换成五分糖,芝士炸鸡不加年糕小料。

夜宵格外香。

她边吃边看日漫,不忘递了只无骨的给云岁,“你今天家教做得怎么样。”

大晚上的,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