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刚才她采了很多药草,就有止血和解毒的。

“明月,帮我这几样药草混在一起碾碎。”罗敷挑出几样药草递给了林明月。

然后四处张望一下,就淌水到生长着药草的水石旁,采了足量的石菖蒲和水蓼。

这水蓼还具有解毒、散瘀止血这两种功效,现在倒是就能派上用场。

“嫂嫂,都磨碎了。”

林明月也知道救人的紧迫性,她眼尖,发现这个陌生男人身上也有殷殷鲜血渗出来,只不过一身黑衣看着不太明显。

“嫂嫂,他身上好像也在流血。”

罗敷把两样药草揉碎,混着刚才的一团,敷在了他流血的后脑勺上。

听林明月这样说,罗敷伸手摸了摸他的上半身,男人宽肩窄腰,匀称结实,黑衣下的肌肉极具爆发感,她本没有多想,可男人的身材实在太好了。

甩了甩头,罗敷很快就发现男人的腰腹和后背都有一处伤痕,刀剑破开衣衫的痕迹并不明显,应当是被暗袭造成的伤口。

“明月,赶紧再磨些药草,还是刚才那几样。”

罗敷说着就动手解开了男人的衣衫,光裸的上半身果然有两处深可见骨的伤口。

腰腹那处尤其严重,罗敷甚至怕他肠子会流出来,后背靠近心脏的位置,伤口直接穿透到身前。

浓重的血腥味儿弥漫开来。

“嫂嫂,药好了,给。”

林明月看着两处骇人的伤口,也吓得不轻,赶紧把磨碎的药草递过来,生怕她递晚了,人就撑不住死了。

罗敷撕碎自己的裙摆,抽了几条粗布条出来,给男人敷上一团止血药草后,粗布条就缠了上去,死死打了一个结。

药草敷在伤口上还是弄疼了陷入昏迷的男人,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浑身肌肉却无意识地绷紧。

罗敷手一顿,把男人衣衫穿回去,扶起人,让他靠在自己的背上,拖着他就要回家。

没有意识的人死沉死沉的,更何况是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罗敷拖了一段距离就累得气喘吁吁,只得把人放下。

林明月见状也急了:“嫂嫂,我们怎么办啊?要不要喊人过来帮忙?”

“不要喊!”罗敷张口就否定了这个注意。

这男人明显是和人结仇了,而且不知身份,当然是没人知道这事儿最好。

“那我们怎么把他带回家啊?还有我们的两箩筐土茯苓都没法带了。”林明月明显更在乎吃食。

可罗敷不一样,这个男人她必须救,只为他和男友九分相似的脸,也必须救活他!

“我慢慢拖回去。”罗敷对林明月安抚一笑,“你先回家给清风报个信儿,眼见天黑了,别让他担心。”

林明月摇摇头,把罗敷一个人丢在这里她实在不放心,“我不要,我要跟着嫂嫂,我们一起回去。”

“乖,我拖着他到家得半夜了,你想让你哥等不着我们担心吗?万一他等不及出来找我们可不好了。”

“还有,你报完信儿,要去张奶奶家,让她去村里借一辆骡车,你们去城里请个大夫过来。”

“这事儿可以让张奶奶知道,但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你把我这话告诉张奶奶,她知道该怎么说。”

罗敷歇了一会儿,又开始让男人的手臂环着自己的肩膀,把他大半重量都放在自己身上,拖着慢慢走。

“好吧,嫂嫂,那我先回去。”

林明月背起背篓,望了走路缓慢的罗敷一眼,“嫂嫂你小心些,我这就回去报信儿请大夫!”

罗敷拖着男人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时辰后了。

林清风一直等着门口,急得转来转去,听见动静,立马叫了一声:“嫂嫂!”

然后就摸索着过来,帮罗敷扶着男人进门。

一大一小合力刚把男人放在床榻上,门外就传来林明月焦急的唤声:“哥哥,嫂嫂回来了没?”

“我回来了。”罗敷开门,就见门外站着林明月、张奶奶,还有一个挎着药箱的老大夫。

“大夫您快请进来,一定要救救他啊!”罗敷二话不说就把人拉进了屋里。

“哎呦!你这小娘子怎地性子这么急!”那大夫几乎是被她拖进屋里的,站稳了身,气喘吁吁地喊道。

罗敷立马诚恳地道歉:“大爷,劳烦您一路从城里过来,一定累坏了吧?”

“只是他伤势太严重了,我才唐突了您,您不要介怀。”罗敷殷勤地倒了一碗金银花薄荷茶递过去。

老大夫接过一饮而尽,顺了口气,“看在你懂事儿的份上,我也不计较了,来,让我看看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