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看到箩筐里摆的荷叶荷花,一股清凉感从心底升起来又是一方面。

“是茶水么?”看到摊子前的老汉在把喝完的茶水碗递回来,他就问出声。

见罗敷正把两块糕点包好递给老汉,又紧接着问:“是吃食?”

“大哥,这茶水是免费喝的,我也给您盛一碗吧!”罗敷送走那位老汉,就给胖男人盛了一碗递过去。

半上午的,太阳正当空,胖男人一路逛过来早就热得鬓角生汗了。

听到这话,更舒心了,“小娘子倒是个会做生意的。”

“哪里哪里,也是见这天热得,就备了一罐子茶水。”罗敷打着客套话。

胖男人一碗茶水下肚,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浑身都凉爽了,还更精神了。

“这是金银花的熬出来的?”胖男人把碗递回去的同时就问了一句话。

罗敷讶然,“大哥能喝出来?”

胖男人笑眯眯的,“我城里开了家药铺子,药材收多了,寻常见的多少也记住了味道。”

听闻此话,罗敷眼睛一亮,“大哥药铺子叫什么名?可还收药材?若是收,往后我采了都给您送去!”

“收,怎么不收?靠城门口那家杏林堂就是了。”

他这话刚说完,罗敷已经切了一块土茯苓糕殷勤递了过去,“那我以后可要带着采的药草过去寻你了。”

“大哥您尝尝我做的这糕,看看能尝出什么不?”

胖男人被奇特的口感一惊,面上却是稳得很,细细品了品,沉吟了一会儿道:“这凉感该是薄荷,甜味也有些甘草的味道。”

“大哥味觉真好!就是加了薄荷和甘草!”罗敷接着问道:“大哥觉得这糕点吃起来如何?”

“软、弹、甜、凉爽,很消暑解热,你这怎么卖的?”胖男人笑吟吟地问道。

“五文钱一块,大哥您要是想买,我就给您拿个两三块,不收您钱,以后我采药去你药铺子里,还要您多关照些呢!”

罗敷说着就要拿荷叶去包几块。

胖男人笑得眼角细纹都出来了,“一码事儿归一码事儿,我买你这糕点,钱还是要给的,给我包十块。”

“哎,好嘞!”罗敷手里包着,也笑得明艳艳的,“您买的多,我再多送您两块!”

“嘿,你这小娘子倒是精明!”胖男人接过递过来的三个大荷叶包,倒也承了这个情,“小娘子贵姓?若我不在,好安排铺子里的伙计好生招待着你。”

“我名罗敷。”

“好名字,真是人如其名!”胖男人把荷叶包放在提着的菜篮子里,“我李当归,李掌柜,那以后药铺子里就等着你来。”

“好嘞!李掌柜您慢走!”罗敷送走李掌柜,心里着实轻松了不少,也不用等采了药进城到处找药铺子了。

还不到晌午的时候,罗敷汤盆里的五十块土茯苓糕就剩下三块了。

她这摊子,人来来往往就没断过。

林文扯着周氏赶集逛了一上午,此时就绕到了罗敷这处。

看到摊子前的人在吃那红润晶莹的糕点,林文馋了,“娘,我也想吃那个!”

说完,不待周氏应声,就跑了过去。

到了摊子前,就要伸手去拿箩筐盖着布的汤盆里的土茯苓糕。

手被‘啪——’一下打开。

林文吃痛缩回了手,怒瞪过去,就见林明月满脸煞气:“你这小贼!”

林文被‘贼’字刺激到了,当即跳起来指着林明月的鼻子骂开了:“你这脏妮子我拿两块糕点怎么了?可不是你蹭着饭点上我家死乞白赖讨吃食的时候了是吧?”

“就你家给的那烂菜叶子也叫吃食?你说这话也不害臊?”

林明月也是个牙尖嘴利的,“这是我嫂嫂辛辛苦苦做的糕点,五文钱一块呢!你凭什么白拿?”

“就凭我是你堂哥!你是我妹妹!都是一家人的东西,我凭什么不能拿?”

林文这时候想起自己和她是堂兄妹的关系了,咬着这点不放,“你都不让我这个堂哥吃两块,就没见过你这么抠门的亲戚!”

林明月有种冲过去暴打一顿林文的冲动,她攥紧了拳头,咬牙道:“说抠门可比不上你们家一小指头,你脸皮天天在墙上磨蹭吗?怎么这么厚?”

小孩儿蹬蹬着跑得也快,周氏过来时就听到这句话,当即就怒了,“罗氏,这就是你教出来的丫头!你就教唆着大房俩孩子和本家疏远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