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风也张口道:“嫂嫂我眼睛看不见,出不了门的,不需要吃太多,还是都给你留着吧!”

“你们不听嫂嫂的话了是不是?”罗敷沉着脸看向俩孩子,都懂事儿让人心疼。

“嫂嫂别生气,我们这就吃。”林明月见不得罗敷生气,连忙咬着菜饼子吃。

林清风抿抿唇没吭声,但也乖乖地啃起来菜饼子,只是啃食速度很慢。

罗敷见俩孩子这样子,到底是吃了,她也不再强求。

等俩孩子磨磨蹭蹭啃完一张菜饼子,死都不肯动那鸡蛋,还都望着少了吃食的篮子一脸的沉痛。

罗敷看得心酸,她吃了两张菜饼子,灌了几口水,体力恢复后拍拍手起身:“清风你就在家,明月你跟我出去转转。”

听到两人离开的脚步声,林清风跟上了几步,不放心地叮嘱:“明月你看着嫂嫂不要进山啊。”

“知道了哥。”林明月背起背篓,应着林清风的话。

罗敷挑起了两个空箩筐,拿个把小锄头,带着林明月出了门。

放眼望去就是重峦叠嶂的群山,浑山县临近边关,葫芦村就是浑山县最边缘的一个小村落。

村里各家户聚居在靠大路的东边,距离深山还是有两三个山头的距离。

林家分家时,长房被分到的这处破屋就是最靠近深山的一户,离葫芦村还是有些远的,靠的最近的就是张老太太那俩老人家的一户。

有人烟的山头都是比较安全的,有开垦的山地种植些作物,经常有人走动。

罗敷这座山头属于林家山头之一,只是太过偏僻靠近深山,当年开垦了三亩山地就没怎么管了。这一分家,长房一众妇孺就被丢到这儿了。

葫芦村很少有人进深山,偶尔有采药的,或者搏命打猎的,也都是家里揭不开锅被逼无奈才进深山的。

村里老弱妇孺居多,大夏王朝正是内忧外患的动荡时期,老皇帝病倒,几个皇子夺位斗得不可开交,外又有匈奴侵犯。

因此年年征兵,十五到三十的男丁都被拉去前线,这几年又闹灾荒,百姓过得水深火热,苦不堪言。

好不容易活下来,若不是迫不得已谁也不愿意进深山玩命。

罗敷循着山路走了一小段,观察了一下地理环境。

脑子里迅速罗列出有可能生长的药材,无疑,越往深处走,山上的宝越多。

挑着俩箩筐的罗敷走着走着就想往深处去。

林明月背着一只背篓,紧跟在罗敷身边,见嫂嫂要往深处走,就伸出小手扯住了她,“嫂嫂不能再往深处了,咱就在外围转转吧?”

正值夏秋之际,天气炎热,确实多毒虫出没。

罗敷看着林明月脏破的衣裤,露出来的细瘦手腕脚腕,也不好就这样把她往深山里带。

她四处张望了一圈,发现不远处长了一片紫花地丁,就过去摘了几株,揉碎揉烂,揉了一手的草绿汁。

“明月来,我给你涂上。”罗敷扯起林明月瘦巴巴的手臂,把手里的烂草药全部涂抹了上去,脖颈、脚腕也都给她抹了一圈。

一股苦涩又清凉的味道从她手脚处散发出来,林明月乖乖由着嫂嫂侍弄,“嫂嫂这个花我吃过的,很苦,不能吃。”

“幼苗可以吃,开花了就不能吃了,长成药草了当然会苦。”

罗敷给林明月抹好,又摘了几株揉碎给自己脖颈手脚处抹上,“它防蛇虫咬伤,能解毒。”

“嫂嫂的病还没好,必须进山找几味药材,也不进那么深。”罗敷摸了摸林明月的脑袋,“明月别怕哈,嫂嫂不会让你有事的!”

一听罗敷说要找药治病,林明月也不能再拦了,一想到嫂嫂还病着她心里就发慌,“嫂嫂你要找的药长成什么样子?明月也帮你一起找。”

“我要找柴胡、连翘、薄荷、金银花、甘草。”罗敷简单描述了下它们的样子。

山间草木多,长相还都差不离,中药材更难以分辨,她也没指望林明月能从她的描述想象出具体样子。

谁知她说完,林明月就接话了,“嫂嫂你说的薄荷是不是吃起来凉凉的?我知道哪里有!还有金银花,不知道那是不是。”

“嫂嫂你快跟我来!”罗敷正惊讶,就被林明月拉着七拐八拐,最后爬上了一个坡地。

入眼就是一片黄黄白白的细长花瓣,罗敷面色一喜,“是金银花!明月你真棒!”说着就抱起她亲了一口。

“嫂嫂……”从没被嫂嫂这样亲昵过,林明月脸红了,她转移话题道:“这花闻起来很香,但吃起来也是有点苦,可没刚才那种紫花苦,也是能吃的。”

罗敷正在采摘,闻言叮嘱道:“以后不要乱吃东西了,万一有毒怎么办?嫂嫂保证不会再让你们饿着了。”

“嗯,我听嫂嫂的。”林明月也学着罗敷的采摘手法开始帮着摘花,开花的摘,没开花的也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