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她掖好了被角,便走了出去:“将军?”

“醒了?”期临承看着小萝手里的药碗问到。

“回、回将军,夫人应是喝药困乏,现已睡下。”小萝说话有些磕绊,她见对方脸上的严肃,觉得瞬间回到了刚来府中时的紧张。

期临承听后径直走进了屋内,连被带历余渺一同抱起,转身朝外走去。

“将军?”

“小声点,别吵醒她。”

见小萝还要去追人,管家立马将其拉住,提醒:“还不快去收拾些东西带着?但也别拿太多耽搁时间。”

小萝此时也顾不上问去哪儿,立马回屋便招呼着小元子打包衣物和日常用得到的物品。

马车里,历余渺越睡越烦闷:都通风一早了,怎么还有股梅花味?

她下意识地往被子里缩了缩,因是和衣睡下就有些不舒服,揉着眼睛慢慢睁开时才发现,身上的被褥已经换成了厚毛毯,头枕着的也不是枕头。

“醒了?”

历余渺觉得现在的期临承很是喜欢抱着自己:“嗯,这是要去哪儿?”

因为刚睡醒的缘故,她的声音还有些迷糊,像是在撒娇。

“外郊。”期临承说完还低头亲了口脸颊,笑得很满足:“带你去泡温泉。”

雪白的兔绒随着车轱辘的声音轻微摇动,历余渺愣怔了一会儿才说:“好。”

好...原来你这般早就惦记上了那处宅子啊。

这之后历余渺重新闭上眼睛,听着头顶的‘再睡会’,却丝毫没有睡意:

算算时间,离出征也没几天,得尽快想法子提醒父亲换边站,该怎么说呢?要不,还是从二哥入手吧...

她现在一想点儿东西头就疼,左右没别的什么事,精神确实打不起来,就打算眯一会。

历余渺会这么想,也不是对期临承有多信任,但总归先在叛乱中活下来、不因为那荒唐皇帝做事而连累才是首要。

经过山脚官道的时候,为保证安全,期临承派了一队人先行探路,马车也暂时停了下来。

历余渺在其出了马车后,静静听了会儿,便随手扫掉了熏香炉。

“有没有烫到?”期临承的心都停了一下。

历余渺被抓了个当场,有些心虚:“没。”

期临承抓过她的手仔细看后,又攥着捏了捏:软软的暖暖的,真好。

半时辰后,众人终于赶在晌午前到了宅子。

这里说是宅子,更像是一个被墙围起来的庄园,没有大片的农田果园,但被水榭长廊高阁楼环绕。

温泉室堂里,墙面嵌了些细碎的宝石,青砖理石垒砌的池子,沿边铺着绒毯。

历余渺摸着墙上各色的装饰,又想起了儿时同母亲在这里渡的时光,而现在,她已经长大。

宝宝,这里还是你曾外祖父为你外祖母所建造的,是不是很漂亮?你外祖母呀,最喜欢的就是闪亮的珠宝,别人都说她俗,但外祖父却夸眼光好,喜欢的物件珍贵,看上的人也优秀。

二舅舅长得很像外祖母,也喜欢各种珍宝,我每次坑完他呢,就会去悦物阁买个扇子或和田雕,然后便和好了。

你呢,母亲也不要求多聪明多厉害,只要对在乎的人好就行,不然定是得罚你。

说着说着,历余渺也走到了温泉池旁:“宝宝,我们一起尝尝清梨酒,这个是窖藏,别处可没有。”

“说什么呢?”期临承从外间走进来,胳膊上还挂了一件大氅。

历余渺自顾喝了小杯,才抬头:“没什么,就是在想这泉水本来就甘甜,还是花瓣的香味。”

期临承将她拦腰抱起:“泡会儿不就知道了吗?”

水中的纱衣贴着细腻的肌肤,氛围就像泉水上升的朦胧,期临承越发觉得不知已经在还是没在的孩子碍眼:若在,不能伤了人,若不在那就更不能让他有存在的机会。

只不过理智能控制大脑,欲望却半分没下去,两人紧贴着,谁身上什么变化怎能躲过另一人?

历余渺怕他伤了腹中宝宝,再加上心里那些介意的槛儿,便先用手先发制了人:“将军后日还得上朝,妾身万不能将风寒所过,这样可好?”

“历余渺。”期临承声音有些闷:“叫夫君。”

历余渺不自觉地抬头,对上那双充满侵略又夹杂着不满的双眸:不想叫,反正以后也没机会再叫,早点改口才能及时止损。

随即,手上的动作牵动着期临承的神情,她凑近了轻吻了眼前的双唇,却在一息间就被夺去了主权。

水下的交错轻拨,引得水面涟漪不断,干制的花瓣在泉水的滋养下舒展,远远看去竟与那饱满的鲜花无异。

就像那山涧被冰层护着的鱼儿,也是因为抵不住饲饵的诱惑被捞上岸,成了晚餐的一道菜,名为:清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