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说话间,忽然听闻外面似乎有人争论,且声音越来越大。

沈阿娇皱了皱眉,这样的环境果然很差,外面稍微有点大动静,屋里都能听得见。

好在方才她们二人说话都压低了声音,也不至于被人听了去,否则就危险了。

“您纡尊降贵来到这里,实在不该。”

就在沈阿娇思考的时候,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冷淡而低沉。

那是陈遇安的声音,她永远都会记得。

“该不该的,不是你说了算。”

这温和的声线,沈阿娇仿佛也有些熟悉,好像是卫瑜?

沈阿娇心下一惊,赶紧走了出去。

若真是卫瑜和陈遇安在这里碰上,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虽说陈遇安是官员,管不了卫瑜做什么事,但如果陈遇安在皇帝面前说些什么,皇帝指不定会怎么想。

沈阿娇刚走出门就看见两名男子站在巷子口,两道挺拔的身影把狭窄的巷道堵得严严实实。

要说这二人也确实是大不相同,陈遇安永远都是一身黑衣或深色衣裳,一如他本人的深沉冷漠。

但卫瑜却偏爱浅色,明明是储君,沈阿娇却觉得每次见到他都仿佛看到一名风雅的文人墨客。

“您怎么会在这里?”

沈阿娇上前一步,完全无视了一旁的陈遇安,走到卫瑜面前对他福了福身。

卫瑜虽是太子,但他们现在身处市井中,沈阿娇肯定不能大肆宣扬他储君的身份,所以便只行了礼。

而卫瑜见到沈阿娇,显然是高兴的。

“今日恰好来东市办事,未曾想这么巧又遇到沈小姐。”

其实卫瑜今日就是微服出访想体察民情,如今年关将至,知道百姓们最需要什么,才能更好的颁布各项政策。

只不过这些理由都不能直接说出来,他也不会傻到把视察挂在嘴上。

“那倒是真的很巧。”

沈阿娇会心一笑,想必卫瑜又是和上次一样在街上见到自己,所以才会跟上来。

“确实是巧,没想到公子会亲自来找你。”

陈遇安的声音突然响起,语气莫名有些怪异。

沈阿娇这才转过头,仿佛刚看见他一般。

“陈相这是也来办事吗?那的确是非常巧了。”

她嘲讽地看着陈遇安说道。

“我自然有我的事要办。”

陈遇安脸色一沉,沈阿娇这是在用什么态度跟他说话?难不成还以为他是故意跟着她过来的吗?

不过这倒也合理,反正沈阿娇总是那么自以为是。

“沈小姐,这二位是?”

身后柳氏已经跟了上来,她见沈阿娇与这二人相识,便开口问道。

三人之间的气氛很是古怪,她这个过来人已经大概能明白眼前的情况。

陈遇安是沈阿娇的丈夫,京中百姓都知晓,最近也因为沈阿娇与陈遇安合离之事,京城里传的风风雨雨。

而卫瑜这个翩翩公子分明是为了沈阿娇而找来,只不过不知道陈遇安是跟踪沈阿娇,还是真的巧合。

“这位是陈相,这位是于公子。”

沈阿娇分别介绍道,卫瑜的身份不方便透露,卫又是国姓,那便以瑜字取同音,唤作于公子好了。

“奴家张柳氏见过相爷,见过于公子。”

柳氏不知道卫瑜的具体身份,但既然能被沈阿娇和陈遇安称一声公子,想必也是非富即贵,于是便上前见礼。

“不知二位方才见到我时,有没有看见事情经过?”

沈阿娇犹豫着该怎么介绍柳氏,毕竟她如今是罪奴的身份,又牵扯到陈年旧案,不好直接说明。

“方才我已经看见了,沈小姐仗义执言,将那包子摊摊主害人之事揭发,也算是为京城百姓做了一件好事。”

卫瑜笑道,他正是因为看见了事情的起因经过,才会放下视察之事,来这里找沈阿娇。

不过刚才他不好直接现身,后来见沈阿娇和阿牛离开,又担心沈阿娇的安危,所以才跟了上来。

结果他眼看着沈阿娇进了屋子,然后没多久银杏和阿牛出去,他有些担心,才想着现身来看看,却碰上了陈遇安。

“多谢于公子夸奖,这位张夫人便是阿牛的母亲,虽然她如今身在奴籍,但也是知书达理,将阿牛教得很好。”

沈阿娇说道。

“张夫人教子有方,阿牛是个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