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满看来,詹南客这般神情是在抵触。

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在盛凰夜这日,来帝侧殿与他合寝。

他竟这般屈辱。

小满心中倒也没有什么波澜,或许因为自己也理解这份心情。所以她只是在想着如何去开解眼前这个男人,让他接受她的身体。

“我需要詹南王族血脉的皇嗣。如此,我们做个交易,待我生下你的孩子后,我就放你走,让你离开阎崇。”

“你要我走……?”

他终于说话了。

他压抑着自己那受损的声线,用近乎于气的声音说着。他现在的模样,与那时在议事殿的傲然气魄相差甚大,就像变了一个人。

卑微而怯懦。

詹南客将一切都归结于自己的残破不堪。

如他所想。

这世间不会有人能接受这样的他。

他贸然而来是他的冒犯,她将他驱逐也是情理之中。

他就不该去妄想,自己这一生都不可能得到的东西。

小满眼见着他颓然垂眸。撑在案台边沿那显骨的手扣得发颤。

他又死守牙关惜字如金,到底心中有何所想小满也是捉摸不透。索性也不想了,盛凰夜一月才一次,真要琢磨透去,怕是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

毕竟比起那可恶的詹南鸿,眼前这个男人即便有道骇人的疤痕,看起来都要顺眼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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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明燃。

小满吃力的撑坐起身。

此时的案台上早已一片狼藉,笔墨纸砚散落一地。

忽然,环顾身侧的她定睛在身后那堆纸稿上,她抬起一腿就着反过身,捻起了一张。

纸上,是一个身着鲜红婚服的女子,她笑得很灿烂,满目柔情。

怎么看怎么都像自己。

可大婚当日,自己没有穿婚服,而是穿着帝袍。

再捻起一张。

是雪白的骏马上,明媚的女子红衣束袍,金冠长辫。

这的确是自己没错了。

画中,自己身后还有一个人,只是被墨汁染了去,不知是何模样。

詹南客将烛点燃,本想拾起小满的衣衫为她披上,转身便所见眼前的景象。

她的手上正拿起他的画。

见此,詹南客情急的大步走了过去。

男人的身体忽然靠近,他一手撑着案桌,一手想将她手中的东西夺去。小满被他圈在身下,却也生了反骨,捻着画纸的手往上抬了抬,迫得他触不可及。

“帝侧画的是我,我还不能看了?”

她侧着首,方好与他那一半无暇的俊美侧脸相近。

“入不得……陛下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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