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

徐晃张口问道:“那丞相何故命妙才将军在军营中多设灶子呢?末将只听说过增兵减灶,以此迷惑敌军,还从未听说过减兵增灶的道理啊,这不是…让那蜀中的细作以为?我军兵马并未减少么?”

“哈哈哈…”听到徐晃的质疑,曹操当即大笑,“你们不了解诸葛孔明,孤在他身上吃了不少亏,这诸葛孔明性格冷静,做事严谨,若然…孤一切都做的天衣无缝,那在诸葛孔明的眼中才是最大的破绽!”

“所以…”张郃恍然大悟,“丞相是故意增设火灶,以此迷惑那诸葛亮,让他以为丞相只是虚张声势,故弄玄虚罢了,如此这般…这诸葛孔明才不会阻止那大耳贼卸下关隘的防护。”

“对!”

今日,曹操的心情大好。

在他看来,他的部署万无一失,如今只等收网的时机了。

“哈哈,荆州战场,利用孤回援的时间,迫使云长急于求成,陷入孤设下的十面埋伏之计,巴蜀,亦是因为孤的离去,卸去防备。”

“待得时机成熟…这孤山中数万将士便由伱二人统领,孤要你二人直取那巴中与涪陵!人言巴蜀、巴蜀…没有‘巴’何来‘蜀’,若此二城归于孤,成都不过是唾手可得!”

呼…

随着曹操这般细致的讲解。

张郃与徐晃是越发的佩服他们的这位主公。

他的睿智,他的布局,他将这星罗棋盘中每一个点都算到了,仿佛每一个人都是他的棋子一般。

仿佛这局势的被动,也完全在他的掌控中一般。

都说人越老越妖!

这句话,在曹操的身上显露无虞。

徐晃与张郃都很庆幸,这样可怕的人是他们的主公,而不是对手。

他们曾经投对了,何其庆幸?

“主公放心,只待蜀中防护撤去,我与公明势必率这支孤山中的兵马一往无前,攻下那巴中与涪陵,然后从背后攻破那剑门关,遥望成都,一举荡平此大耳贼寇!”

张郃当先表态。

徐晃亦是重重的抱拳,“主公放心,此战必胜!”

“哈哈哈…”看着两名爱将如此信心满满,曹操的心情愈发晴朗,他忍不住吟道:“圣人云‘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哈哈…孤却要说,何必做什么选择?荆州孤所欲也,益州亦孤所欲也,两者岂不能兼得?哼,孤统统都要!”

“哈哈哈哈…荆州是孤的,那碧眼儿的首级是孤的,益州也是孤的,孤要生擒云长,让云长知道谁才是这世上的英主,孤要让那大耳贼与诸葛村夫无路可走!哈哈哈!”

一时间,爽然的笑声响彻于石洞之中。

俨然,已经六十岁的曹操,今时今日…他将他一生擅长的谋略布局,发挥到了巅峰。

诚如,这些年他打过来的每一场仗,布下的每一个局。

普通的诸侯还在做选择题时,曹操就已经——什么都要!

渐渐地,曹操的笑声落下,取而代之是他的眼芒向东南…

他太渴望知道,他布下的这个星罗棋盘,一个个棋子,如今都摆放的如何呢?

而那最关键的关云长这枚棋子,他可否如期而至的…进入了那层层埋伏之中?

——『呵呵…玄德啊玄德,昔日青梅煮酒,你一句‘圣人讯雷风烈必变’,从孤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一次,孤这次决不会让你再度溜走。』

——『云长啊云长…孤赐给你的赤兔马?也骑十年了吧,是该连本付息的还给孤了吧』





樊城,夜已深,街道上本已封禁。

唯独能看到一些兵士正在紧张的筹军备战,丝毫不见半点慌乱,一切井然有序。

“嘎吱”、“嘎吱”的声音由远及近,是一辆马车正徐徐驶过。

在这样封禁的夜晚,能有如此马车,如此行在街道上的,料想…也不会是普通角色。

马车中坐着的是李藐与刘桢。

在刘桢的安排下,李藐总算逃出了江陵,来到了樊城…此刻,虽是深夜,却忍不住隔着窗子,向外眺望。

一如…无比畅想与期待,来到这里后,他的“新生!”

“——秋日多悲怀,感慨以长叹。终夜不遑寐,叙意于濡翰。明灯曜闰中,清风凄已寒,哈哈,汉南(李藐)初来乍到,定是有诸多感慨吧。”

刘桢吟出的是他写的诗,原本是赠给五官中郎将曹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