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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隶属洛阳中军的骑兵,方能豕突无前、一战建功!

而且,牵招已经亡故了。

在边郡击胡了大半生的他,如今已然花甲之年了。

若是不抓住这次洛阳中军北来的良机,诛杀贼子轲比能、解决鲜卑之患,让桑梓父老拥有十数年、甚至是数十年都没有胡虏烧杀掳掠的安稳日子,他此生恐怕都没有机会、唯有怅然抱憾而终了。

“尚未征战,言功为时太早。”

摆了摆手,田豫按捺下心中思绪,笑颜潺潺的对秦朗说道,“将军既用我之言,愿督兵往代郡,那我便再叙些北上路途的状况以及可供日暮落营的选择,以便将军参详。”

言罢,不等秦朗作答,他便起身走到主位的案几侧,取出一卷巨大的牛皮舆图铺展在地,并解下腰侧的佩剑轻点舆图。

“两位将军且看,此乃雁门、代郡与上谷郡的舆图,我亲自督看工匠绘制的,图上山川地形不差分毫。”

“这里,阴馆,乃今我等所在处。”

“此是代郡北平邑,将军与我引兵北上,行军约莫需要两个昼夜。这里,与这里,此二处便是我建议的落营地,地形开阔、靠近水源,无需担忧被夜袭。”

“到了北平邑后,我军可以落营三日,等贼子轲比能的动静。若彼驱兵来,我们便出兵搦战;若彼不来,我等便分兵,以步卒复东去至道人县落营,而骑卒则化作千人一部,北上高柳与马城、东去桑干等地袭击胡虏牧场。”

“嗯,将军莫忧地形不熟或遭贼子轲比能围杀。我帐下有不少部曲皆是来自东部鲜卑部落,熟谙地形,可为骑兵向导,在袭击得手后带路归去居庸关。”

口若悬河的田豫,几乎将战事的调度悉数说全了。

而身为主将的秦朗并没有被指使的羞恼,而是不断的颔首,时不时应一声“好”或者“依田将军所言”等附和的话语;偶尔也会出声打断一下,请田豫为他解惑其中的不了然之处。

看得出来,他为人并不恋权且能屈尊听人言。

或许,这便是天子曹叡在诸多人选中,委以他为主将的最大缘由罢。

夏侯惠也在悉心的听着。

没有做声,也顾不上做思虑,只是努力的将田豫的话语给记下来。

因为他打算寻个时间私下向田豫请教。

以田豫方才代已故牵招作谢的行举中,可以知道他对自己印象是很不错的;自己若是虚心请教,他当然也会愿意解惑一二的。

正好,可以继续方才没有说出来的试探——田将军可有意诛贼子轲比能否?

帐内的计议,持续了一个半时辰。

待秦朗彻底了然田豫的筹画且二人大致有了初步定论后,三人走出军帐,日头已然偏西将近傍晚了。

若此时秦朗驰马归去,倒也能赶在入夜前回到雁门关。

不过,他并没有这个打算。

且得悉田豫已然为三万洛阳中军提前准备了营寨后,他还遣了几个扈从归去,让此番出来职责为监军的曹爽,在后日引兵过来驻扎。

他是打算直接留在阴馆了。

对此,夏侯惠颇为欣喜。

正好让他有机会私下去请教田豫了不是?

况且,在曹爽没有引兵过来之前,秦朗不需要担心他生事端,也不会时刻约束他在身侧了啊~

只不过,在入夜后,他还没有来得及去寻田豫,就先迎来了一将率的拜访。(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