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百站在原地，脑子里嗡嗡的，在那一瞬间他想到的不是“阮城怎么死的”，而是昨晚卓欣跟他讲的传闻。
因为他回到过去、改变他人命运走向的行为，反而让一些本不该出现的意外发生了，甚至还要了他最好的朋友的命。就像是水中水鬼想要转生，就要拉下来一个替死鬼一样，他想要一个人活下来，就要以另一个人的生命去交换。
“夏清百？”乐灵珑很轻地发出一声询问。
这一声将夏清百的思绪拉回来，他看了看乐灵珑，强打起精神，问洪晋：“他是……溺死的？”
“对，昨晚十点之后。”洪晋说，“我过来顺便问问你们，昨晚有没有人见过他？”
“我和乐灵珑昨晚跟他在一起，”夏清百回答，“我们一起去了周家，出来后就分开行动了，那个时候没到十点。”
洪晋问：“你们去周家做什么？”
“昨晚我们碰到卓欣的……不是，是我们同学的舅舅，一个叫陈庭的男人，他在卓欣家楼下被人迷晕，带到一辆车上。”夏清百将昨晚的事情复述出来，“我们担心卓欣，就让周先生暂时把卓欣留住，等我们过去。”
“那个叫陈庭的人出事，你们担心卓欣……”洪晋稍微有点摸不着头脑，纳闷地说道。
站在一旁的卓欣冷冷地开口：“他之前住在我家里，是我的对象。”
闻言洪晋朝她看了一眼，卓欣的面容似乎让他感到熟悉，眼神很明显地有片刻怔忪。
“阮城拍下来带走陈庭那辆车的车牌号，在他手机上。”夏清百说，“当时因为很晚了，我们就说分头行动，我送卓欣回家，阮城带着手机去找警察问问情况，后来他就没有再联系过我，我第二天早上给他打电话，也没有人接。”
“我们没有找到他的手机，可能沉入水里……”
洪晋的手机响了，他接通后听对方说了几句，很简略地应了一声便挂断电话。
“我的同事现在正在他家里调查。”洪晋说，“我现在过去，你们要不要一起？”
夏清百上前一步：“我跟你一起去。”
身后传来乐灵珑的声音：“我也要去。”
乐灵珑走过来，站在夏清百身旁，又说了一次：“我也去看看。”
·
阮城住在亲戚家，离学校并不远，走路只需要二十分钟，洪晋开了车来，顺带捎了夏清百和乐灵珑一程。
工作日的上午，小区里少有走动的人，所以警察在阮城家里开着门调查，偶尔只有上下楼路过的人投来好奇的目光，却不敢靠近。
洪晋带着夏清百和乐灵珑上楼，取证已经差不多收尾，现场的一名警察带他们进入屋内。
“根据邻居所说，昨天死者一整天都没有回家。”警察对洪晋说，“您应该去看看他的房间，房间里有一位女性的大量照片，我们怀疑她跟死者有着密切关系，但是邻居们都说没有见过这位女性……”
他忽然看见洪晋身后的乐灵珑，一下子就卡住了，说不出来话。
洪晋奇怪地转头看了一眼：“怎么？”
警察露出有些惊讶的神色，指着乐灵珑说：“房间里的照片，好像就是她。”
夏清百也跟着惊讶起来，他拨开前面的人，径直朝着房间走去，一把将房间门推开，眼前看到的一幕顿时让他惊呆了。
朴素的房间里除了床、书桌和饮水机以外，再没有多余的家具，一整面空白的墙上错综交杂着纤细的麻绳，吊着数不清的小木夹，每一个夹子都将一张照片悬挂在半空，照片边缘泛着陈旧的黄，顶部落着细密的灰尘，看来是被放置了太久。
除了墙上，书桌上方一片空白的墙面，也粘贴着尺寸不一的照片，这些所有的照片有一个共同之处，其中的人都是同一个，并且拍的全部是高中时期，而那个人夏清百再熟悉不过了。
乐灵珑走进来时，夏清百站在满房间的照片中，转过身来看着她。
那是一种时间交错的感觉，高中时期的乐灵珑在他身后，是无数照片捕捉的光影，研究生时期的乐灵珑站在他面前，是真实的、活生生的人。
他曾在混乱的时间回溯缝隙中见过一次高中时期的乐灵珑，和这些照片上的模样，几乎是分毫不差的。
“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夏清百很艰难地挤出一句话来，“告诉我，你和阮城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为什么在他的房间里，会有这么多你的照片？”
乐灵珑看他一眼，并没有说话，而是走到书桌前，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那些照片。
她好像在回忆什么，眼中流露出某种很强烈的怀念，还有些许难以觉察的悲伤。
“在这次来你们学校之前，”乐灵珑说，“我并没有见过他，我也不认识他。”
“那这些照片怎么回事？”夏清百走到她面前，语气中带着质问，“这些拍的都是你高中时期的照片吧？那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