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事情都亲力亲为替我做好,但这并不是我这个做儿子想要的,我会在外人面前感到丢人,也会觉得这样的母爱太过于沉重。”

“我却没有办法改变这样的局面,如果我反驳,让她不要插手我的手,她就会变得很伤心,甚至在我面前痛哭起来,因为从我出生开始她就失去了丈夫,十多年来独自将我抚养成人,我们相依为命,我是她唯一的亲人,被寄予了太多爱和期待,还托付了几乎所有的感情,所以我的叛逆会刺痛她的心。”

“这是你逆来顺受的理由?”姜忆冷笑一声,将于胜安的手甩开,自己走到前方去,“于胜安,你就是懦弱!你从来都不愿意去改变你和你妈的相处模式,她一哭你就会心疼、心软,于是只能一直让她用‘爱’的名义,来控制你的人生,甚至因为她不敢选择自己的路,你是个懦夫。”

于胜安没有答话,追紧几步跟在姜忆身后,两人一前一后朝着某条商业街走去,一路沉默无言。

“刚才早上的时候,梦到幼儿园的事情了。”于胜安先开口打破沉默,“我妈让我背英语,背不出来就把我关在房间里一直背一直背,直到能背了才可以出来吃东西。”

“可我就是背不到啊,于是就没有饭吃,我只能饿着肚子待在房间里,不管怎么拍门,我妈都不理我,哪怕是到最后开门了,她进来也是问,‘会背了吗’,而不是问我,肚子饿不饿,想不想吃饭。”

“你妈对你的控制欲,从来就没有减轻过,但你还是忍受着,忍受着数十年来都不曾改变的相处模式,却忘记你早已长大了,不再是依恋着母亲的小孩子了。”姜忆说。

于胜安感伤地笑笑:“你说得对,我就是这样一个逆来顺受的人,但这样的我也无比渴望有一天可以得到自由,所以我羡慕你,也因此喜欢上性格张扬的你。”

走在前面的姜忆忽然停下脚步,她低头沉默着,好半天没有再说一句话。

于胜安也停了下来,望着她的背影。

“于胜安,”姜忆轻声道,“我要毕业了。”

于胜安:“……”

当姜忆转过头来时,他看见那张妆容精致的脸上满是泪水,从未见过乐观开朗的姜忆流露出这样强烈的情绪,于胜安愣了好久,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隐约猜到这句话背后的深意是什么,只是无法理解,都过去这么久了,姜忆还抱着这样浓重的缅怀和悲伤。

“我……我打算忘记你了……”姜忆的眼泪止不住的落下,“于胜安,毕业后……我就会去谈恋爱……找一个合适的人结婚生子……我会忘记你……”

她又重复了一次,不像是怕于胜安没听清,而是在跟自己确定什么:“我会忘记你。”

“姜忆!”于胜安叫她,“姜忆,你——”

两人分明只隔着两步的距离,伸出手的刹那,于胜安愣愣地望着自己抬起的手,仿佛那是无可逾越的鸿沟,将生者和死者的世界割裂,将过去和一切美好的、悲伤的回忆留在后面,而她将要走向未来,再也不会回头。

于胜安颓然笑了下:“姜忆,你是……是该往前看了。”

他就是大家口中最典型的妈宝男,学习成绩好,家长口中的“别人家孩子”,性格温吞内敛,姜忆脾性大大咧咧,从来都是一副无拘无束的样子,这两个人居然会成为情侣,当时几乎惊掉了每一个认识他们的人的下巴。

印象中,姜忆很少流露出伤心难过的情绪,除了过去的那次崩溃大哭……就是今天了。

在于胜安说出那句话后,他忽然有那么一丝后悔,感觉那条系在姜忆和他之间虚无的线断开了,他还一直、永远留在原地,而姜忆在慢慢往前走。

姜忆离他越来越远,于胜安愣愣地站在原地,他不知道自己还要不要追上去。

两人所站大街旁侧的小巷子中忽然传出呼救声,女人仓皇而无助地惊叫着,不等于胜安追上来,看清楚小巷中境况的姜忆已经冲了过去。

醉酒的中年男人不怀好意拖着女子,想将她拉进小巷更深处,没有监控、谁都看不到的地方,远远地避开路人的视线,但他没想到姜忆和于胜安会正好路过,姜忆还朝他们冲了过来,口中厉声呵斥道:“你干什么?!”

中年男人被她吓了一跳,当看清楚只有姜忆一个人时,他又收起忌惮的神色,流里流气地拽着被他骚扰女子的手,另一只手想去摸姜忆:“妹妹,你也要一起来嘛?咱一起也不是不可以……”

姜忆“啪”的一声打掉他的手,冷冷地瞪着中年男人:“把你的脏手放开,你没看到她不愿意跟你走么?”

被骚扰的女子瑟瑟发抖,她低声抽泣着,抬头朝姜忆露出求助的神色,刚走到巷口看见这一幕的于胜安像是被一道雷劈中,这熟悉的一幕霎时触发他记忆深处悲痛的回忆,让他双腿灌铅似的站在原地,再难往前挪动半步。

“周老师?”姜忆也认出女子来,是高中学校的音乐老师周云梓,她扬了扬眉,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