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过身,从腰间取下荷包,再从中掏出一封信。

“这就是旁人谋害大哥的理由。”

陈升接过来,展开一看,整个人都怔住了。

他看完之后,双眼通红,“月姐儿,这信,你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陈令月想起了宁国公,眼中含泪:“祖父交待过,等三叔他们闹得不可收拾了,我再拿出来。”

“为什么?”

陈升不明白。

若是早知道父亲把爵位留给奕哥儿,这府里,也不至于乱糟糟的。下人们都不知道该听谁的,公中的事情一塌糊涂。如今各房关起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哪里有什么规矩可言!

陈令月凄然一笑:“爹,你还不明白吗?祖父就是担心,一日圣旨没下,就有小人作祟,让大哥没了资格。那祖父的苦心,就白费了。”

陈升摇头:“你多虑了,一家子骨肉,何至于此?”

陈令月冷哼:“今日哥哥在兰园的事情,又作何解释?”

胡氏和陈奕听得一头雾水,陈令月解释了一番,两人才明白,方才父女二人说的是什么。

胡氏喜极而泣:“太好了,我就说嘛,历来都是长房长子继承家业的,没得让三房得了这个爵位的道理。”

陈奕自然也是高兴的,这代表这祖父对他的重托和期望。

何况,能往上走,谁愿意呆在低处?

“不过,月姐儿,你想错了吧。连我们,都是今日才知道这信的存在。旁人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个消息,故意陷害我?”

陈奕也赞同陈升的话。

他们和三房虽有龃龉,可是,不至于闹到这个地步的。

“而且,今日三房的人没去兰园,他们也没那么大能耐,能在兰园动手啊?”

陈奕又说,他停住片刻,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皱眉道:“你不会是怀疑阿奜吧?”

陈令月知道,她但凡敢说一个“是”字,今晚别想睡了。

这三个人肯定要教育她一夜,只怕她爹还要罚她抄写书!

陈令月含笑摇头:“我怎么可能怀疑二哥?”

陈升点头道:“就是。你三叔家,有争爵之心,可你二叔家,最老实本分了。阿奜的人品,你祖父都常常夸赞。”

“你们兄妹关系向来不错,你可不能为了这些名利之事,就把身边的亲人都猜疑个遍,那就失了本心了。”

陈奕附和道:“可不是吗?阿奜今日比我还着急,头上都冒汗了。他一贯如此,总是把我放在第一位,要说他要害我,绝不可能!”

胡氏也说:“上次大昭寺的事情,你二婶是真心实意替你着急的,这点,娘可以保证。”

陈令月无力反驳了!

得,二房个个都是人间至善,特别是陈奜!

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陈奜这个伪君子,真的比岳不群还能装!

陈升感慨:“父亲常年在外,我们这一辈,亲兄弟就这三个。兄弟和睦,友爱互助,才是家族兴旺的根本。奕儿,月儿,你们切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她勉强点头:“我知道了。”

“不过,大哥日后要小心防范。这件事情还不知道是谁做的,多留神总不会错。”

陈升郑重叮嘱陈奕:“月儿说得对,你日后要多加小心。”

他把信递给陈令月:“这信,你继续收着。既然你祖父有安排,那我们就等着便是了。今夜的事情,谁也不要对外提起,听到没有?”

陈令月觉得,唯一值得安慰的事情,就是,大房的人的嘴,真的比河蚌还严实。

她不用担心他们,走漏风声。

陈奜卧室中,黑衣人轻蔑地说:“王爷那里,折了两个暗桩,才把云烟送进去,你竟然没成事?王爷很不满意。”

陈奜不甘心道:“我没想到,陈奕竟然没进屋。”

早知道,他就不该为了避嫌,只把人送进了屋。他应该直接把醉的厉害的陈奕送进内室,至于云烟,他就当没看见。

谁知道,陈奕会醒过来,没进卧房就出门了!

“还请王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成功的!”

黑衣人一脸倨傲:“你以为机会是那么容易得来的吗?”

“王爷说了,你就息了这个心思,好好找神卫军。等日后大业成就时,别说区区一个宁国公爵位,便是封王,都有你的份。”

陈奜暗恨,日后,谁知道是多少年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