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冷笑:“你可知道,今夜若不解毒,那么明天就是你的死期!”

“宁国公戎马半生,才挣得这荣华富贵,你舍得吗?我主子说了,若是你肯交出神卫军,国公爷封王拜相,指日可待。”

宁国公低低笑了,笑得颇为嘲讽。“封王拜相?看来老夫没那个命了。那东西,老夫没有。”

黑衣人拔出腰间的剑,腾腾杀气,“老东西,还不快说!不然,我让你再也说不出来!”

宁国公丝毫不把他看在眼里。“不必你动手,待我留书一封,自行了断,可省了你们不少事情。”

黑衣人上下打量着他,迟疑片刻,“你肯吗?别想耍花招!”

宁国公冷哼一声:“老夫一辈子光明磊落,不想死在你这种鼠辈之手!”

他痛快写了几行字:近日老夫心胸频频绞痛,知是大限将至,如今早登西方极乐世界,脱离苦海,实为幸事。子孙后代无须伤怀!陈雄留字。

然后看都不看黑衣人一眼,从容不迫走到床边,“唰啦”一声抽出他的佩剑。瞬间,寒光闪过。

宁国公没有丝毫犹豫,当场引颈自刎。

这一刻,月亮被乌云遮住了,天地昏暗。

宁国公微睁着双眼,似有不舍,似有遗憾,片刻就缓缓倒了下了。

陈令月这一夜睡得很是不安,她仿佛做了很多的梦。

她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有人在喊她。她勉强睁开双眼,只见紫苏泪流满面,哽咽地说:“姑娘,国公爷,他……”

陈令月心中一跳,抓紧身上的被褥问:“祖父怎么了?”

紫苏艰难地说下去:“国公爷仙逝了!”

“轰隆”一声,陈令月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半天都听不见紫苏在说什么。

不可能!

祖父下午都还活着,怎么突然就没了!

不可能!

紫苏看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忙拉着她的手上下揉搓:“姑娘,你怎么了?你别吓奴婢啊!”

陈令月跌跌撞撞来到了青松院,就要往里走。胡氏一把拉着她,哭着说:“月姐儿,你别进去了!你爹他们在里面,给你祖父收拾呢。”

“娘,怎么回事?怎么祖父突然就……”陈令月说不下去了,她的心如被刀割,寸寸疼着。

“方才你爹和你大哥被国公爷赶了出去。你爹不放心,在门外问了几声,没听见里头说话,就冲了进去。然后就看见,看见国公爷一身的血,倒在了地上。”

陈令月有些站不住,“是又吐血了吗?”

胡氏却紧张看了下周围,悄声说:“你爹说了不许往外传,不过,你素来稳重,娘也不瞒你,你祖父是自杀的。”

陈令月大喊一声:“不可能!”

三夫人赵氏正好路过。

赵氏听见动静,板着脸看过来:“月姐儿这是做什么?眼下正乱着,你就是不帮忙也别添乱,瞎嚷嚷什么!”

如今老不死的走了,大老爷无能,二老爷庶出。这府里,以后还不是他们三房说了算?

胡氏见不得赵氏这样欺负她的女儿。

她正要说什么,陈令月却拉了她的衣袖,摇摇头。

赵氏“哼”了一句,趾高气昂走开了。

“娘,不管她,你细细和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信祖父会自寻短见。”陈令月拉着胡氏往边上走去,压低声音问。

胡氏知道她对国公爷感情深,不说明白,只怕她不会罢休。

“你爹他们进去之后,在房里找到你祖父亲笔所写的遗言。”胡氏把纸上的内容说了一遍,陈令月听了久久不语。

胡氏看她倍受打击的样子,抹了把眼泪,拍拍她的肩膀:“月姐儿,你想开些。说实话,若是活着这样受苦,走了也是好的。你祖父今年六十几了,也算高寿,你不要太伤心了。”

不对劲,肯定不对劲!

陈令月说不清哪里不对,可是她坚信一点,祖父绝对不是为了逃避痛苦,就了结性命的人!

他一定不会!

宁国公莫名得了恶疾,如今突然离世,外头倒不觉得奇怪。

停灵的期间,皇上遣使致祭。

只是,来人却让人大大意外。

父亲赋闲在家多年,礼部来个四品官员祭拜,都算隆重了。没想到,祭奠的使臣竟然是永宁侯。

陈升看到永宁侯,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崔承东神色平静:“大老爷,宁国公生前大战小战五十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