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

边允有些心疼地拉过男子的手,轻轻吹了吹,随后又将那点皮肤吮了吮,见血止住了,才松了口气。

“怎么这么不小心?”边允点了点人的鼻尖,“原先怕你知道了伤心,现下……”

边允微叹了口气。

音沙心一紧,眼圈率先红了起来,许多复杂的难以言说的情绪涌上心头,压得他嘶哑了声线,“殿下……可不可以不去……陪着我好吗?”

边允倾身将人抱起,男子顺势搂住女子的脖颈,偏头躲近了肩窝里,看起来十分乖巧。

边允感觉到身上的湿意,脚步快而稳,不过几步就将人放到了软榻上。

紫纱的裙摆满床铺,边允轻轻揩过男子眼角的泪水,低声安慰道:“阿音,别难过,以后会有我的,为妻会一直在的,嗯?”

美人抽噎了下,探身去吻女子的眉眼,带着一丝哀求道:“殿下,殿下……我不想……”

边允拍了拍人的背部,温柔的嗓音带着妥协,“好,不去,既然阿音不想,那便不去了。”

一朵雨湿的红梅可怜兮兮地攀援着,音沙在一片浮沉的热浪里小声呓语着,汗湿的头发紧紧贴在白皙的皮肉上,像一片留白的山水。

“殿下,你……爱我吗?”

边允听到了,她勾唇一笑,“我自然爱你。”

音沙抖了抖,脑中闪过一道白光,仿佛长空之外的一道闪电。

“桑桑……殿下知道桑桑吗?”音沙面色苍白地问。

边允停了下来,看样子似乎在回忆着什么,音沙的心颤了颤,等待着宣判。

“桑桑是谁?”边允奇怪道。

音沙笑了,那笑淡得像一朵云,稍纵即逝。

殿下不需要知道桑桑是谁,忘了就忘了吧,索性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音沙无所谓地想着。

那夜之后,音沙感染了风寒。

病情反反复复,时好时坏,见了许多太医也不见好,边允想着是不是心病,连着碰人的次数渐渐少了。

直到隆冬,音沙才终于好了起来。

病愈的身体还有些虚弱,屋子里的病气却终于散了起来,连着冬日枝头的阳光也明亮起来。

边允在这年的冬天里顺利继位,音沙随着人搬进了皇宫里。

那池红莲早已枯萎,音沙现在的宫外种满了红梅树,其中一株尤为高大葳蕤,虬枝坠满了花与冰凌,寒风一吹,纷纷扬扬,时时像一场花雨落下。

边允的后宫清闲,只有音沙一人而已。

大臣们也不是没想到选秀入宫,但都被边允压了回去,她的后院不需要那么多男子,光哄一个,就已经够费心了。

音沙静静地站在湖心的亭子里,殿内的侍人不断送来东西,今日似乎是一些盆栽。

那是……

音沙目光顿了顿,那是西域的曼陀罗。

边允特地命人寻的。

音沙想着笑了笑,身上就传来了一阵属于女子温暖的外衣。

边允牵过人回到屋内,将人冰凉的手揉了揉,稍带责怪道:“你病刚好就开始胡闹,这外面这么冷,就不怕再染病了吃苦药?”

“……陛下。”

音沙有些不好意思地动了动指尖,随即认错道:“音沙下次不会了。”

入夜。

边允在屋里写字,音沙在一旁看着她。

边允的字亦正亦草,飘若浮云,游若惊鸿,令人见之难忘,亦如她这个人一般。

边允动了动有些酸的手腕,看着那人低眉顺眼的样子笑了笑,抬手示意人过来。

音沙慢慢走到她面前。

边允将人拉到身边,男子顺着她的力道坐到她腿上,面上浮起一层薄薄的胭脂色。

边允揉了揉美人白皙的腕骨,抬过人的下巴吻了吻,随即将人带到软榻上,低低道:“阿音,我们要个孩子吧。”

音沙的心猛地跳了跳,他羞涩地看着身上人,点了点头。

一切都顺理成章,一切都水到渠成。

冬夜后,云雪初霁,梅枝压雪,落了一地暗红。

音沙疲惫地靠在边允怀里,像小动物寻暖一般蹭了蹭,一闭眼就睡着了,边允亲了亲男子的鬓角,搂着人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安然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