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允醒来时,只见火堆旁依偎着两个男子,衣袂相贴,如画一般。

边允解了外衣给两人一同披上,看着木侯桑安静的睡颜,屈指点了点男子的鼻尖,男子微微动了动头,没醒。

小瞌睡虫。

边允笑着起身,突然目光一凛,走到了一从树林里。

“出来吧。”

白羽倏然现身。

“殿下!”

“你怎么来了?”边允叹气道。

“殿下,你只身来此,臣怕您有什么危险,所以便跟来看看。再者您这次出来又只带了一个不会武功的侍童,若是遇到流寇,如何能护您周全?所以……”

“所以如何?”

白羽掀衣跪地,“所以请您跟我回去吧,若您有何闪失,臣如何向陛下交代呀?”

“白羽,你这是拿母皇压我?”边允沉声道。

“臣不敢。”

良久,边允叹了口气。

“罢了,你既已来到这里,想必西陵的事已经平定了下来,西域最近人口往来众多,又一向是祈之重地,待此处事毕,我们便回去吧。”

“是!”

“对了,我现在的身份是西陵商人,人前见我,切不可暴露了身份。”

“是。”

边允摆了摆手,“行,你回去吧。”

“……边女郎。”一声轻柔的男声传来。

白羽离开的身影一顿,边允见了来人,示意白羽不必惊慌。

“音沙公子,找我何事?”边允问。

音沙的目光触及一旁的白羽,初初一顿,随即若无其事道:“侯桑醒了,我们该回去了。”

边允点了点头,“那我们走吧。”

“音沙就没有什么想问的?”两人并肩走着,边允忍不住问道。

“边女郎若是不想说,音沙也就没什么好问的。”紫衣美人善解人意道。

“罢了,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

音沙“嗯”了一声。

不用日后,他知道的。

那是白羽,祈朝的车骑将军,这次太女亲征的得力干将。

他过西陵途中,曾在轿中见过那位叫白羽的将军。

而究竟是什么人,能够让堂堂的车骑将军深夜来访,还一举一动皆是满满的毕恭毕敬之意呢?

想来那个人只能是太女殿下了。

“殿,下。”

音沙微不可查地呢喃着,目光落到身侧长身玉立的女子身上,那颗漂亮的朱砂正好收入眼底,烫得他惊慌失措地低下头来。

原来她就是殿下,殿下原来长这样。

和话本里所描写的一样,眉眼清丽,仙姿玉色,宛如一场东濮的细雨,绵绵下在了无垠的草原里。

可是音沙随即想到,这是殿下,侯桑也喜欢殿下,而殿下似乎也喜欢侯桑。

原先的喜悦一下淡了下来。

边允察觉到身侧之人的情绪不高,想到这人不久便要离开故地,于是问道:“音沙可是触景生情?”

“边女郎何出此言?”

“古尔邦节以后,你便要离开这里了,应该很不舍吧。”

“是有点舍不得,毕竟我从小就在西域长大,这次离开,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再也回不来了?”边允有些疑惑,“你要去很远的地方?”

“是啊,我要去东濮,到了那里,我可能就没有机会回来了。”

“音沙多虑了,即便到了东濮,若是你想回来也是可以的。”

“真的?”音沙认真地看着这人,语气带着一丝不宜察觉的欣喜,“边女郎真这么想?”

音沙和木侯桑是两个不同风情的美人,木侯桑张扬明丽,一举一动皆是风情万种,更符合边允对于西域美人的幻想。而音沙,更像是一朵安静的莲,虽内敛,却能在不经意间会泄露几分不自知的撩人来。

边允轻咳了声,点了点头,“自然是真的。”

“边姐姐!”木侯桑笑着跑到女子身侧。

边允接过自己的外衣穿上,“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木侯桑应了声好。

第二天,盛大的古尔邦节终于开始了。

街道上到处摆放着色彩缤纷的伞棚、布棚、布账、夹板房内,铺设着各式各样的木桌、板车、地毯、毛毯、方巾,上面备有花式繁多的食品小吃。

郊外的草场,祭司陪同着圣子正举行着祭祀圣礼,祭祀之后,牧民们开始举行叼羊、赛马、摔跤等各种节日比赛活动。

边允陪着木侯桑站在场外看一群人表演摔跤,手里拿着男子从街上买的各色食物,玲琅跟在两人身后,手上也是满满当当的几包东西。

音沙从女子一入场便注意到了她,随即是那个亲昵地依偎在女子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