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在金乐门是个人都要高看林书夏三分,就连张明玉都要看她脸色,给她单独开了个化妆间与换衣间。

这待遇在金乐门里还是头一回,于是满城闹起了香艳的传闻。

路凯斯像是没听见,该来还是来,该跳舞还是跳舞,不再请她喝酒,改请她喝茶了。

这次又换了价值不菲的小红袍,清亮的茶色就像他脸上的笑,没有一丝杂质。

林书夏道谢,听他笑说:“太没诚意。”

林书夏有些窘,思来想去只憋出一句:“那,请你跳支舞?”

路凯斯这才满意点头,牵着她的手在舞池里慢慢移开步伐,一小步一小步,轻缓的曲子,昏暗的灯光,脑袋贴近他下巴,又靠近他肩膀,暧昧适时而生。

路凯斯突然说:“我在美利坚的时候没有女孩子愿意跟我跳舞。”

嗓音低沉,因为靠得近,林书夏甚至能感受到他喉咙里的震颤,想不通他这样的人,怎么会没有女生愿意跟他跳舞。

“为什么呢?”她顺着话杆子问到。

路凯斯一直低头看她,双眼晶亮,如同皓月当空,他顿了顿,说:“黄皮肤黄眼睛黑头发,在他们看来是异类。”

林书夏明白了,就像英租界,法租界那边的洋人一样,虽然不多,但见到的时候她也会多看两眼,觉得稀奇。

路凯斯突然换了话题,扶着她的腰,问:“是谁教你跳的舞?”

“学校教的。”

说完林书夏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一时嘴快,说漏了。

好在路凯斯并未追问,拉着她转了个圈结束这支舞,林书夏这才松了口气。

当天路凯斯再次要求送她回家,林书夏很为难的拒绝了。

路凯斯并未再多说什么,只是嘱咐她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林书夏没敢往正门走,仍旧走的后门,拐去市井街。

天色将黑,她步子轻快,甚至跳起了舞,一点一点绕过街道上的小水坑,沿路的街灯照亮着她。

她去买薏米糕,老板夸她有孝心,问起她母亲身体可否好点。

她笑着点头,“能多说两句话了。”

老板见她心情好,又问她还发生了什么好事?

她摸着脸,很不好意思地跑开了。

同福里巷子,坐在车里的路凯斯看着这一幕,竟也跟着笑了起来。

半月当空,这明晃晃的夜色,他又想起了林书夏穿着水蓝色上褂的衣裙跳舞的样子。

好看的。

比在金乐门里跳得还好看。

林书夏在金乐门请了长假,路凯斯几次来扑了个空,张明玉也说不出原因,他只好跑去了同福里。

包子铺没开门,他在门口站了会,内心竟有种说不出的奇异感。

程维和上班路过包子铺,见他站着发呆好心解释道:“林妹妹母亲病危,这几日包子铺不开张了。”

他愣愣点头,看着程维和没头没尾地说了句话。

“我可能是疯了。”

再见林书夏是一周后,一个清晨,路凯斯站在同福里巷子口,听着阵阵丧乐传出,往里走,包子铺撤了帐篷,挂上了白布。

林书夏就跪在屋内一口黑漆漆的棺材旁,苍白的脸色映着烧火盆里跳动的火焰,她戴着白巾哭得撕心裂肺。

这是路凯斯第二次见她哭。

从前看她,是水嫩柔软的骨朵儿,想逗逗她;如今看她,是烈焰里摇曳的残枝,想疼疼她。

他清楚意识到,自己动了恻隐之心,也动了□□之心。

就像那火盆里的火,越烧越旺,越烧越烈。

林书夏内心如同被万蚁啃食,在一声声唢呐声中承受着切肤之痛,泪糊了眼,在重影中看到有人蹲下来,接过她手里的纸钱,一点点扔进火盆里。

还是那温柔的声音,在唢呐的掩盖下闯进了她耳朵里。

那之后,在金乐门是个人都要高看林书夏三分,就连张明玉都要看她脸色,给她单独开了个化妆间与换衣间。

这待遇在金乐门里还是头一回,于是满城闹起了香艳的传闻。

路凯斯像是没听见,该来还是来,该跳舞还是跳舞,不再请她喝酒,改请她喝茶了。

这次又换了价值不菲的小红袍,清亮的茶色就像他脸上的笑,没有一丝杂质。

林书夏道谢,听他笑说:“太没诚意。”

林书夏有些窘,思来想去只憋出一句:“那,请你跳支舞?”

路凯斯这才满意点头,牵着她的手在舞池里慢慢移开步伐,一小步一小步,轻缓的曲子,昏暗的灯光,脑袋贴近他下巴,又靠近他肩膀,暧昧适时而生。

路凯斯突然说:“我在美利坚的时候没有女孩子愿意跟我跳舞。”

嗓音低沉,因为靠得近,林书夏甚至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