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害怕的?”玛格丽特笑着说。

“魅影先生,这我这个行当,见过太多人世间的纷争,有些人的人心可比皮囊要丑陋多了。我要害怕的话,我就不会现在还活着在巴黎了。”

玛格丽特不是温室里保护着的鲜花,她的内心被这些年在巴黎的纷纷扰扰锻炼的非常的强大。说话间玛格丽特回忆起一些并不美好的画面。

比如说一个交际花因为做了公爵的情人就妄想做公爵夫人,被现公爵夫人的情人找人弄花了脸。

比如两个一无所有的年轻人,为了讨一一位交际花的欢心就发起决斗给那人看,只为了证明自己勇敢,殊不知交际花选择了第三位身家多的。决斗输了的人,那样子比埃利克现在还可怕。

等等。

说完不害怕的话,玛格丽特不止没有将两人的距离拉开,反而上前来,想要透着月光,将埃利克瞧个仔细。

“你这不是胎记,是烫伤吧!”

玛格丽特伸手去碰触埃利克没有眉毛的眉骨,埃利克强忍着想要闪躲的动作,让玛格丽特摸上他的脸,这是克里斯汀都没有做到的事情,而他却让一个第二次见面的女孩做了……

“是的。”滚烫的热水兜脸泼下的情形昨日重现,如果他不是闪避及时,那么他的脸就不是只这些地方这样了,而他的身上还有不少的烫伤,不过被黑色的长袍掩盖着,这世界上没有人可以再看到。

面对脸上贴上来的纤细修长的手指,埃利克现在内心什么也不敢想了,完完全全感受着脸上那温柔的触动。

而手上动作温柔的玛格丽特在想什么呢,她看到埃利克面具下的脸,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小时候曾经收养的一只小狗。埃利克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在玛格丽特眼中是倔强和委屈。

玛格丽特记得那只小狗,有一天被一群大狗欺负了,半边脸都淌血时靠在自己腿边就是这样。那条小狗好不容易救过来却嘴歪了,眼也瞎了,可就这样一只小狗,是她在家暴的亲生父亲阴影下唯一的温暖。

玛格丽特能感受到指肚下的血管跳动,埃利克屏住了呼吸,贪婪的感受着这久违的触觉。要知道,自己脸上那块地方,是连他自己都回避触碰的存在。

玛格丽特摸完收回了手,这才感觉她这样的动作,对于刚认识两天的两人来说有些快。

可与交际花交往,这样的接触又怎么能算快呢,有些认识一天就可以发生负距离接触。

当然,玛格丽特不是那样的交际花,G伯爵从“培养”她开始,就教她不能与普通的交际花一样。

“太快会变得廉价,各种意义上的廉价,那么你的交际花生命就会很快结束,你的生命也会很快。”玛格丽特她从入这个圈子就是高级的交际花。

只有吊着男人的胃口,得到了才会珍惜。循序渐进,才能身心都得到后,认他心甘情愿的供给她的奢侈生活。

“那时候一定很疼吧,你的这只眼睛现在还能看到吗?”玛格丽特问道。

“这只眼能看到,只比另外一只模糊一点。”埃利克认真的回答玛格丽特的问题。

“那还好。”玛格丽特没再继续问伤疤的事情,再多就不是关心而是揭露不好的回忆了,那样只会让对方不舒服。她转移话题道:“对了,我能知道今天舞台上,为什么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吗?”

“还能是为什么,那个道具师,他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长这样,哈,长这样的我,怎么配演唐璜呢?”

魅影自嘲的笑了一下,别过脸,再次戴上面具,他说完才感到自己在玛格丽特面前露出了负面的情绪,“她会不会不喜欢我这样吗?”

果然,听到魅影这么否定自己,玛格丽特皱眉,“这是什么话,你是我在巴黎这么多年,听到的最好的唐璜。你不配的话没有人会配。”

“那个家伙想靠这点就毁掉你,那是痴心妄想,歌剧最重要的是歌声,那原先的唐璜演唱者,安狄弗的样子,我看他也是不配的。”

玛格丽特想了一下之前听安狄弗演绎的唐璜,评价道:“只要过一段时间,估计是安狄弗他疏于练习,他的声音听着就会非常的疲态,里里外外都不符合唐璜了。而你的声音……”

“我的声音如何?”埃利克想听玛格丽特对他的评价。

“你的声音像清泉流淌又像是飞鸟振动着空气,穿透力很强,嗯……很轻松就能穿透听众的耳朵,带动起情绪来……”[注1]

玛格丽特说了很多溢美之词,她觉得,将形容歌声好听的词语都拿出来形容他的歌声都不为过。玛格丽特越说耳朵越红,两人又离得这么近,她听到字词从他的口中说出,她想要这样的声音贴着她的胸膛对她说情话,唱情歌,然后带她到快乐的地方去。

不过这样的事情不是现在,她是发现了,这位歌剧天才魅影先生,因着小小的外貌缺陷而自卑,她需要帮他克服掉自卑。

“那样他的声音,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