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漂泊,下着大雨,他听完我说的故事,沉默半晌,问:“都死了。”

“嗯。”凌云向我解释,“这指不过是原有的,还有别的呢。”

“是有什么东西干扰了吗?”

“对。”她告诉了我一件惊大的秘密,就好像她本就是那里的人,“本有的秩序一旦被一些事物所影响到,那么就会改变原有的结局和走向,从而产生由自身本人选择的方法出来。他们选择了什么,走向了什么样的道路,就会发生怎样的事故与结果。准确来说,我只是个执笔者,不是故事中的选择人。他们怎么选,那是他们自己的事,跟我是没多大关系,相反,我不过是他们的见证及说明,没法决定他们之间的生死。”

听着听着,他恍惚觉得,她应当会是那里的人,不过是因为一次机缘巧合,出现在了这里。

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她真的只是个执笔人吗?

“我也不愿这么想,可事实就是。我虽然没法决定他们的生死,但他们可以决定自己的生死。”她突然画风一转,“周玉,说起来,我挺感激你的。”

在关键时候总能帮到她,而不是专门来给她拖后腿。

我一直是晓得的,对于她即将要说的话自然不会深觉意外。

她说自己是执笔人,而非是其他。

为什么我感觉有些不太安宁,就好像她马上就要去她想要去的地方一样。

“周玉……你怎么了?”

“我听着心里不太好,怕……之后会出现意外……我……”

我话还没有说完,她跟我说,带有保证的,“你放心,我会活得好好的,但那前提是你也得活得好好的,不然你就真的要见不到我了。”

说来说去,那种不祥的预感是愈演愈烈。

“你是要去做什么吗?”

我心里有份笃定,她绝对有事。

“秘密。”

我不敢多问,我怕被揍。

被揍得滋味一点都不好,可我的父母知道后,直言说她是个好姑娘,说她能看上我,算是我的荣幸。

荣幸吗?的确是。

她比我来的厉害,当然是荣幸。

可能也是这么一点,我才会把目光放在她的身上。

我的父亲语重心长,眼角眉梢都带上了笑意,可以说是比平常夸张了不少。

“家有悍妻,如有一宝,你该珍惜。”

我下意识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那在您的眼里,我妈她是个悍妻吗?”

我直接把话题放在了我爸的身上,我妈此刻转头看着我爸,满心满眼等着他的回答。

我爸很惶恐,因为他知道,要是自己说错了话,那绝对是会挨揍的。

在我记事以来,我爸就没少被揍过。

以至于我的那些好友兄弟各个来说我,说我家是不是只对这种女人感兴趣,还是说在我家里的,是不是都喜欢被人揍,要不然的话,为什么我爸是这样,我也是这样。

我也觉得是,可能这就是所谓的‘遗传’。

但恐怕要让其他人失望了。

在过了几个月后,她来跟我说,离婚。

我想也不想的就答应了。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像她这样的人,是绝对不能困在一方之内的,她该去外边闯荡,去那她该去的地方,扩展自己的一番宏图,属于自己的一道成就。那是关乎于她的,而不是我的。

对于她的想法和见解,我应当是予以尊重。

她不喜欢有人在她身边指手画脚,尤其是她话还没有说完,就直接是否定的态度。

她不喜欢他人的不尊重,因为在她看来,尊重做人的前提,也是成为人的前提。

没有尊重,一切免谈。

我一直坚信地认为,她不会离了我就什么事也做不好,相反,她做事会比我,比她自己还要来得好。

而我只不过是有幸和她相识。

她喜欢穿鲜艳的衣裙,喜欢简单的事物,喜欢不经意间触及到的花草细节,喜欢自由翩飞的蝶,漫天穿透的云,一闪而过的烟……

她总是喜欢这些,那些都是我不曾注意到的东西,也是我这一生都没法瞧见的。

她说她感激我,但我真心想对她说的,最该感激的人,应该是我,而不是她。

我真庆幸,庆幸在我有生之年,还能遇见这么一个人。

我和她之间的联系没有见减少,但也不像平日里那么多。

我和她,各自忙着自己手上的,没有多少闲情的时间等着我们。

当我再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在听说,有人在杀她。

我并不太希望她死,我希望她活着,活得好好的,就像是她当初对我说的那一句话。

我活着,她也要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