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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约是需要签署的人遵守,没必要天天挂在嘴上。”柳明南淡淡地说。

说完又开始练刀,动作太大,划开了和李苍雪的距离。

“哦。”李苍雪不喜欢热脸去贴人冷屁股,见柳明南这么冷淡,便没多说什么,自顾自地去练椅子功了。

自从上次跟周老约好在父亲逝世十周年的纪念演出上表演,她只要有空就来练功房练椅子功。经过这些天的练习,她现在已经可以顺利上椅子。只是在椅子上不敢有大幅度动作。

可总归是要想办法突破的。她小心踩在月牙扶手上,鼓足勇气去尝试横跳。当时李苍雪就是在椅子上横跳的时候摔下去的,现在这次,是她大半年以来,第一次尝试。

她深呼吸一下,谨慎蓄力,带着豁出去的心态,轻盈起跳。

虽然心里害怕,但身体的肌肉记忆还在,双脚稳稳当当落在了月牙扶手上。

李苍雪惊喜到难以置信,挥着双手激动地喊着:“哇!我可以了!”

柳明南转头看过来,叮嘱道:“小心点,别太激动。”

“没事。”李苍雪满不在乎地要再尝试一次,“这种事,只要成功一次,就啊!”

李苍雪脚下一滑,身子不稳,顺着扶手滑了下来。

柳明南不假思索地冲了过来,可两人隔得太远,柳明南跑过来的时候,李苍雪的一只脚已经落了地,脚踝一歪,钻心的疼迅速袭来。

李苍雪双手抓住脚踝,疼得大叫。

“怎么了?我看看!”柳明南慌忙蹲下来,去看李苍雪的脚。

“别碰,疼疼疼……啊……”李苍雪疼得泪流不止。

柳明南摸了一下李苍雪的骨头,完整没有畸形。知道应该没有严重骨折,便双手一抄,把李苍雪抱起来,说:“我先送你去医院。”

柳明南一路小跑,把李苍雪抱上车。看着李苍雪疼得眼泪汪汪,他满是歉疚地说:”刚刚我不应该离你那么远的。”

之前李苍雪练椅子功,他一直都是在旁边护着。这几天心里太乱,刻意跟李苍雪保持距离,却害她受伤了。

柳明南把李苍雪小心放在副驾座上,扣好安全带,从手套箱里取出一颗糖,剥开递到李苍雪嘴边,说:“甜的,可以止疼。”

李苍雪泪眼婆娑地张开嘴,把糖含进去。

清新的荔枝果味在口中弥漫开,甜意直渗进心里,似乎确实有一点止疼的作用。

“你怎么还随时带着糖?”李苍雪问。

柳明南关上车门,启动车子,把“蓝蓝爱吃”给换了种说法,问:“好吃吗?”

“好吃。我从小就喜欢荔枝味的糖。”李苍雪抽了几张纸巾,擦着鼻涕说。

“那就好。”柳明南启动车子,迅速开往医院。

好在只是扭伤,骨头没事,贴了凝胶冷敷贴之后,李苍雪就被安排在医院走廊的临时病床上休息。

“还疼吗?”柳明南问。

李苍雪摇摇头,说:“就是有点饿了。”

“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柳明南说。

“不了吧。你还是回去吧。”李苍雪看看四周,“医院里这么多人,你一会儿被认出来了。”

现在柳明南身边没有助理,没有保镖,如果被人认出来了,发生混乱的话,很容易有危险。

“你现在需要照顾。”柳明南戴上口罩和墨镜,“我先去给你买吃的,你想吃什么?”

以前李苍雪只觉得他戴口罩和墨镜的时候,总是很冷漠地跟世界隔开,非常讨厌。可这次,他把她也藏进了自己的小世界里。

李苍雪一时也想不出来吃什么,只是嘴巴里有想要的味道,她模糊地描述着说:“想吃柔软的,咸的,最好是不怎么嚼的,最好还能带点肉和叶菜的……”

这么模糊又随意的要求,柳明南也没有反驳,只是默默地在脑中过了一下符合要求的食物,最后灵光一现,说:“肠粉!”

李苍雪胡乱的描述,其实她自己也没抱什么太大的希望,却没想到柳明南给出的答案一下戳中了李苍雪的心。那种“即便是我连自己都不知道答案,你却能准确又默契地给出答案”的快乐一下涌出来。

“对!”李苍雪激动,“你怎么会这么懂!”

很快柳明南买肉末肠粉回来了。李苍雪捧着外卖盒在床上吃得开心。

“受伤了还能这么开心……”柳明南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李苍雪笑嘻嘻地说:“这是我唯一可以在床上吃东西的时候,当然开心啦。“

她的快乐总是这么简单。

可刚吃了几口,李苍雪突然抱着肠粉开始哭起来,柳明南以为她脚又疼了,关切地问:“要不要叫医生过来?”

李苍雪狡诈地笑着眨了眨眼,柳明南不明所以。这时,一个看起来五十岁的女人焦急地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