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话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李苍雪对高度的恐惧,是生理上的,她自己也很难克服。

驯马师等得有点着急,说:“你右脚踮两下,左脚用力。”催促的话,让李苍雪更加着急,却又难以克服恐惧,不由得眉头紧锁。

“我来教就行。”柳明南冷冷地看了驯马师一眼。

似乎人群中有人悄声说:“自己老婆自己说没事,但别人多说一句都不行,啧啧啧……”

柳明南来到李苍雪身后,轻声说:“如果你想上去,我就举你上去。如果真的不敢,就放弃这个镜头。”

“我想上去。”李苍雪话音刚落,就感觉到双腋下有一双大手,一下把她举起来,她压着狂跳的恐惧,紧闭双眼,顺势抬脚,成功上马。

就在她坐在马背上的一瞬间,身体被环进一个宽阔的怀抱里,心里那份不安一下消散了大半。

柳明南环着她,在她耳边,温柔地说:“你看,这不是上来了吗?”

李苍雪缓缓睁开眼睛,似乎有柳明南的保护,骑马也没那么可怕。

导演马上抓住这个间隙,喊道:“各部门准备,action!”

“到家了。”柳明南说着先下马,然后举起双手,把李苍雪抱下马。李苍雪顺势抱住柳明南不松开,说:“你留下来好不好?不要回去。”

柳明南缓缓推开李苍雪,无奈地说:“可他是我哥哥……”

“他是你哥哥,也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恶人。”李苍雪紧紧抓着柳明南的衣袖,“你就这么放了我,他肯定不会轻饶你的。”

“只要你没事就好。”柳明南把李苍雪的手从衣袖上推下去,翻身上马。

李苍雪赶紧抓住柳明南的衣袍,仰头看着他,喊道:“我有事!这里只剩几间空屋子了,根本就不是我的家!你别走!”

本应是含着爱意的渴求,被李苍雪演成了强硬的逼迫。

“卡卡卡!!!”陈导含着小跑过来。认真给李苍雪讲戏,说:“你家人都不在了,你需要他,不是生存上的需要,是情感上的需要。你这喊的,好像要让他留下来做你仆人似的。”

李苍雪哭笑不得,说:“可我台词里没有一丁点对他的爱啊。就只是让他留下来。”

导演语重心长,说:“台词里没有一句爱他,是因为你以前是小姐,而他只是一个戏子。你有一点放不下身段。再加上他哥哥把你全家都害了,你心里是想着要报仇的,你心里的仇恨,没办法让你对着仇人的弟弟说‘爱’。但你在被方元囚禁的时候,是方旬想方设法照顾你,保护你,你其实对他不仅有感激,也慢慢爱上了他。你知道自己的心意,只是你不能说出来。所以这台词里没有一个字是‘爱他’,却要表演出,每个字都在‘爱他’。”

“这表演好难啊……”李苍雪苦恼。

“其实也不难。”陈导耐心劝导,“你回想一下之前拍过的几场戏,回想一下你对他的爱,只要你能在喊台词的时候,表达出那种,很爱他,很需要他,带了一丝丝央求的感觉,就对了!”

其实对于李苍雪来说,难就难在表达出“爱他”这个点。

李苍雪不是专业演员,不太会调动和隐藏自己的情绪,她现在满脑子里装的都是“柳明南跟王少则一样是个渣男”,心里还在生他的气。看到他,双眼中就忍不住流出嫌弃,这会儿让她表演爱他,实在是有点困难。

接下来又拍了两条,李苍雪还是进入不了状态,陈导也有点着急了,又来给李苍雪讲戏。柳明南跳下马,对导演说:“不好意思导演,给我们一点时间。”说完拉着李苍雪到了旁边的休息室。

现场工作人员看到柳明南拉着李苍雪单独进了休息室,笑嘻嘻地胡乱猜测起来——

“果然是小情侣闹别扭了。”

“不知道这么高冷的南哥,会怎么哄老婆。”

“虽然南哥在戏里演了个卑微备胎,但他看起来绝对会是强制爱的那种。”

……

柳明南拉着李苍雪进了屋,反手把门锁上,不满地说:“你对我就真的那么嫌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