怯懦总是来源于悲悯和恐惧,倘若要达到目的,就必须要抛弃不必要的情感。我不记得是多久之前了,似乎是在儿时的某个上午,母亲拉着我的手,讲给我的不要去怜悯旧神,他们的消逝即是因为新神的出现。

京都大学的开学季,校门口人来人往,秦江慕拉着行李箱独自一人走进校园。百春园依旧充满生机,但和上个学期不同的是,这一次她更不想待在这里了。因为这里的一切都仿佛无形的重物,压的她喘不过气。

好像是尘土与死亡交织的气息,带着勾引和魅惑的到来。

我亲爱的朋友,好久不见。

我写下这篇日记来纪念你,纪念曾经的元雁里。

人们相互蔑视,又相互奉承;人们各自希望自己高于别人,又各自匍匐在别人面前。这个世界就是这般可笑,总以为自己是局外人,可本身早已入局。

三月的阳光夹带着一些温暖,树叶依旧绿的繁茂,“这里和南阳的差别真大。”秦江慕顿了顿,“京都距离南阳市三千多公里,这种遥远且平常不可及的距离,会使我忘记过去悲惨的一切吗。”

好像是自从毕业后,大家便各奔东西。没有人知道再次相聚的时间,只是在漫漫长河里蹉跎彳亍着,现在,是来到了京都大学,来到了母亲说的远离一切的京都。

秦江慕原本以为,到了这里我就能放下过去,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可现实,根本就不是这样。”

秦江慕心生哀伤,她记得那本杂志里其中的一段话:

量子纠缠被证实了,有人说所梦见的就是你在平行世界经历的。

那个所谓另一个世界的她,真的活得很快乐,真的没有留下这些遗憾。真的和曲幼清成为了至交,真的见到了从没谋面的父亲,真的去到了照片里的那个云霄栈道,也真的能感受到那份属于青春、美好且快乐的情谊。

“为什么,我不能永远活在梦里。”她独自呢喃道,仿佛是在质问自己,又好似是在和自己和解。

十七、八岁的朦胧情感,是喜欢如同树上的青梅正酸涩;未来的释怀之时,又会是何种景象呢。

南阳二中的紫藤长廊依旧同斑点光影交接相错,老梧桐树的落叶铺满了元雁里,霁水街的繁缕花依旧无人问津,少年少女曾经失陷在那个六月。

她在独白,在诉说着这一切。

爱不像诗,落笔就是绝句。

爱又像诗,提笔就是因果。

开学过了许多天之后,校园里的氛围逐渐变得活跃起来。似乎是某个明星的巡回演唱会要经过京都,同学们都纷纷开始蹲点抢票。

时间总是过得很慢,但却又在百无聊赖的上课时光中匆促溜走。

惊蛰、植树节、学雷锋月就在忙碌的开学任务中过去了。到了四月初,日历上被标红的一天的一旁写着清明节。

秦江慕趁着假期回了趟南阳市,买了小雏菊和鲜花饼去墓园祭奠母亲。前夜刚下了一场雨,仿佛是带着点春来冬去的意思,但仍有凉风阵阵。

这里的一切都与风交缠着,飘摇地杨柳、轻轻飞起的叶片,光影斑驳。

“母亲,我记起来,在小学的艺术课上,老师第一次教的折纸,教的也是如何折玫瑰。记得那天啊,我把那朵玫瑰带回家送给您,您就看着玫瑰发呆,我问您在想什么,您告诉我说纸折的玫瑰也是浪漫的,也该有香气。”

白色的小雏菊静静地摆放在秦觉的墓前,秦江慕浅浅低头。

“那个时候啊,我不懂。不懂您说的这句话什么意思,不懂您和父亲为什么离婚,不懂您总是偷偷哭泣的原因。”她叹气道,“可能是当时还太小,不懂的太多了,可是一直到现在我也不懂,不懂学习音乐究竟是您的梦想还是我的梦想。母亲,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来看您了,以后啊……”她顿了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急忙改口道,“没有以后了。”

当最后一抹残阳,彻底消失在天际,夜色悄然降临。

此时已至深夜,书桌上摆放着几瓶啤酒,暖黄色的灯光好似温柔的天使一般,笼络在秦江慕的身上。

她在以前的记忆里想起,在高三的时候,有次和曲幼清在家喝酒畅聊的夜晚,那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接触酒精。酒精麻痹了大脑,阻断了悲伤。从那时开始,她开始承认,酒精有时是个好东西。

4月6日,南阳市早早的便人了夏,夜晚街巷的路灯下,飞虫雀跃着舞蹈,巷道里是麻将落桌的响声。

秦江慕平静的写下她所要讲述的故事。

——

遗嘱已立,药已经停,我已经分不清梦跟现实,疼痛无感,无悔此生。

“第十四夜的神灵新月,你听见我诉说的愿望了吗。”她想神灵虔诚的许愿,期盼神灵实现她的愿望,老人们常说的关于第十四夜的神灵新月的传说,现实里可没人见到过。当然了,人总是要给自己一点希望的,在本就痛苦的人生磨难里,哪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