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没有参与夺嫡,我想陈娘子如此聪慧 ,也不会觉得成王登基,于你是好事。”绾容知道她此时并不相信自己,这只是在试探。

陈继芳收敛怒容,放低声音:“若是成王登基,陈卢二家必定党争,我地位尴尬,只会被放弃,若是楚王登基,陈家卢家必定覆灭,我也难逃一死。”

“娘子是爽快人,如此担心自己的未来,何不换换眼光或许另有一番天地,我也只是建议,娘子将来尽可以试试。”

“你帮了我,有什么条件?”陈继芳深知天上不会掉馅饼,徐绾容帮她必定有目的。

“明人不说暗话,我如今地位尴尬,迫切需要找一门不会参与夺嫡的亲事”陈继芳皱起眉,思索着 。“我深思熟虑许久,觉得晋王最合适。”

陈继芳惊讶地瞪圆了眼:“徐姑娘,你不是疯了吧,晋王上官禹若,不愿娶妻,不惜抗旨也只为......”

“我没有疯,他是最合适的,我总要试试。我想请陈娘子帮我一件事......”陈继芳知道这些年欠玉色人情,此事不算难,自然是答应了。

两人心间虽然还有怀疑,但是一番话谈下来利益一致,有机会合作。

却说另一边,晋王的亲兵杨凌一出王府门,就被一个着军装的女子拦下:“杨凌,我家主上约晋王明日巳时长庆楼见面,你只需拿这条帕子给他看”

杨凌一头雾水地跑回府,一五一十的回了话,递上帕子。晋王狐疑地拿起来,展开帕子。那是一块十几年前的帕子,并未使用,布料早过时了,右下角绣了几朵菡萏,旁边绣了一句“惟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留了一个落款“琬治平二年”

晋王沉默了,他修长带茧的手可稳稳地握刀剑,此时展开这一方帕子,却在细微地颤抖。他喘了一大口气,紧紧地攥住这一方帕子。

“王爷,去吗?”杨凌试探。

“去”他抬眸,目光凌厉。

送走陈继芳,绾容待在阁楼,平静良久。飞絮走上来:“少主,消息传到了。陛下那边已经在去往羽林军的路上了。”

是了,今日皇帝“”突发奇想”去检阅羽林军,轻车简从不让禀报,进了校场却见训练众人皆十分懒怠,另有未到者不知凡几,盛怒,并令晋王觐见。

禹若一头雾水地来,却见底下乌泱泱跪了一片,摸不着头脑之际,皇帝下口谕,即日起令晋王整顿羽林军,封赏调配革职除名皆要有章程。末了儿,皇帝对他问一句:“你知道该怎么办吧?”禹若自是连连点头,只是内心一团乱麻,六神出窍般了解完情况,先将懒怠者、未到者记录在案,故作镇定训了话,然后匆匆回府。

第二日,巳时,长庆楼,徐绾容定了定心神,望向窗外。窗外阴沉沉的,彤云密布,于楼上远眺,有山夜雨欲来风满楼之感。

绾容背对着楼梯,听着窗外的雨声混着晋王快步登上楼梯的声音,她没来由的心慌,又不敢回眸。

禹若到了二楼,张望一下,见到一个女子的背影,她一袭樱粉色束腰罗裙,此时在窗口眺望远方。

他正想开口,绾容下定决心回头,骤然间,两人对视,双目相触那一刻,仿佛一切都是静止的,只有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不绝。

檐上雨水顺着青色瓦片淌下,新上了红漆的栏杆也满是水珠。

绾容见到了十年未见的那个人,他仍是那一副少年的模样,只是长开了,也长高了。他比自己高了大半个头,他着一身束腰军装,身姿挺拔有力。他的棱角更加分明,那双桃花眼,仍然是记忆中的清澈。她的心跳情不自禁地加速,眼中不自觉涌出泪花,又生生咽下去。

禹若看到了一张与那个人有五分相似的脸:圆脸,肤色白皙,水杏眼微微上扬,柳叶眉,眉间一点鹅黄花钿,唇红齿白,明丽动人,似乎是二八年华左右。她身形纤细,不至于弱不禁风,粉嫩的罗裙衬得她柔美而不失明快,活脱脱闺阁少女的模样。一瞬间,他几乎就要将她误认为是琬琬。

绾容率先恢复过来,清浅一笑:“晋王,请坐。”声音清越动听,唤醒了他。禹若看到她笑容的一瞬间,仿佛看到多年来魂牵梦绕的笑颜,待她一开口,他才被声音唤醒,她们的声音不一样。

他掏出怀里妥帖安放的帕子:“娘子是何人,这方帕子从何而来?”

绾容安安静静点着茶:“某徐绾容,魏州刺史徐诚之女,帕子是家母所赠,家母程氏。这方帕子是慕容二姑娘之物,论辈分我该称一句表姐。”

禹若依稀记得她是有个表妹,于是点点头认可了她的说法:“姑娘唤某何事?”他思量着这位姑娘费尽心思找到自己,当时有事要帮忙,琬琬的表妹若是有求于他,举手之劳,他也不会介意。

“我与王爷谈桩生意,不知王爷有没有兴趣?”她故作轻松,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禹若皱起眉,奇怪地看着她。

“陛下突然降旨令你查办羽林,你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