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是血,被灯笼的红光一照,倒像是藏进大海的水滴一般不甚明显。我按下心头的恶心与恐惧,一一查看他们的鼻息,只希望还能有一两个能喘气的人。

只可惜,这满院子的人都已经……奇怪的是,男人都被割喉而死,女人则是开膛破肚。

有的人脸上表情安详,像是在睡梦中离世。有的人则满脸笑意,似乎在极大的快乐里死去。

东厢房的床上也躺着个开膛破肚的女人,一根长长的脐带搭在床沿,可女人腹内空空,婴儿早已不见了踪影。西厢房倒是跟我之前所见区别不大,照例是三排书架,只是书籍虽然古旧,却被打理得一尘不染。红木书桌上摊开一本书,压着雕花的白玉书镇,似乎方才还有人在秉烛夜读。

墙壁上也没有那些奇怪的符号。

正房里,一人低着头伏在桌上,血液似流水一路滴到地上。床上的老人鹤发鸡皮,脸色平静,与其他人别无二致。

面带着微笑死去是一种什么体验?我想这满屋子的人都能给我答案,只可惜,如今他们已经全都气绝身亡。如果人死后能化为鬼魂,此刻我的身侧只怕已经被他们包围。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会走不出去?这些死去的人难不成想报仇吗?

究竟,是谁杀的人?刚刚跑出去的那个疯子吗?抓到她我们是不是就能走出去了?

出去……去哪儿?在那个世界里,班长还活着吗?罗一鸣还活着吗?现在我的眼睛看见的究竟是幻觉,还是真实?

我有些摸不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