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一日比一日红火,周围的许多食肆,早就没了生意。

这么想着时,祝清霜再也等不了未曲去领人,去后厨拿了把匕首便径直往外奔去。

不过……那个青年,似乎转瞬便不见了人影。

天际阴云密布,似要下雨的征兆。

夏知雨步伐不动声色地缓下来,不远不近地跟着男人,一路行至城郊外。

“还有多远?”夏知雨问。

“快了。”男人望了望四周,因大雨将落,周围已经看不见人影了。

夏知雨停下脚步,“就在此处吧。”

“怎么了,心虚了?”男人回过身来,笑意狰狞,“不敢面对了?”

“倒也不是。”夏知雨淡淡道,“快下雨了。”

“雨还未下,怕什么?”

夏知雨便笑:“大雨落下,道路泥泞,客人怎么救治你的妻子?”

男人皱眉,“我媳妇不过是晕倒了而已,倒也犯不着就医。”

“只是晕倒,那客人还急需来讨说法,我还以为……是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才让客人这么着急,我说客人怎么不先去救治自己的妻子,反而是来寻我这普通的店家讨要说法,原来是客人的妻子没事。”

“你!”察觉被夏知雨耍了,在一时的怒火过后他又很快平静下来,威胁道:“是又如何,此刻这荒郊野岭,只有我与店家二人,奉劝店家不要不识好歹。”

“怎么了,是要我这店中的食谱吗?”夏知雨语出惊人。

男人微愣,随即好笑道:“你倒是聪明。”

“这有什么聪明不聪明的,不过一件寻常事而已。”

男人突然就有些惊叹于夏知雨的冷静自若,只是他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得夏知雨道:“其实不管交不交出来,我想,你是准备杀人灭口的吧?”

“可惜,本人不才,背靠祝府,身傍丞相,你猜猜,是你的生意先好起来,还是人头先落地?”

风忽然便大了起来,将夏知雨的声音吹得破碎,震得男人耳膜嗡嗡地响。

“笑话,背靠祝府,身傍丞相?怎的就不说你是皇帝的人?”男人油盐不进,背在身后的手缓缓自腰间抽出了短刀。

夏知雨摊了摊手,“我也想啊。”

夏知雨太过冷静,与那些寻常女子在看见刀剑后的慌乱完全不同,男人有些惊疑不定,本已下定决心的心却突然开始动摇。

就在这时,四周草木动静突然便大了起来。

夏知雨躲闪不及,一柄长剑登时横在了她脖子上,寒光逼人。

“……身傍丞相?”

身后传来闷闷的声音。

夏知雨又看见身前的男人目露惊恐,双腿打颤不住后退,似是看见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

她这才想起之前白寒露与素烟一事。

当时因将所有事都交给了白九思全权处理,事情结束后夏知雨也并未留心。现在想来,素烟敢只身入府劫持白寒露,城外必然有人接应,甚至,一直等待着并未离开。

毕竟白寒露身在白府多年从未走漏过风声,一朝有了动静,那些与丞相相左的人,必然不会放过白寒露。

而她自己,也因为此刻说出了丞相两字,反而将自己置身到了真正的性命危险中。

“你搞错了吧?”夏知雨斟酌着用词,神情丝毫不乱,“没看见这人想杀我,我想保命才胡乱瞎说吗?”

“呵!”耳后的冷笑声如同跗骨之蛆般遍及全身,夏知雨虽然心中慌乱,但还是不断想着应对之法。

毕竟事关性命,她可不想栽在这个时代。

“虽然不知道你与当朝丞相有什么仇怨,但也不至于因我一句话便要杀我吧?”

系统,你亲爱的宿主有性命之忧,还不快出来!

见颈间长剑毫无收回的迹象,甚至越来越紧,锋利的剑刃轻轻碰触了颈间皮肤,便划了道血痕出来,只要身后的人再一用劲,她可就要血溅千里,含冤而死了。

夏知雨在心中焦急地呼唤着系统求救。

【宿主,任务进度百分之十,无法解锁自保奖励。】

……

“自然,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有嫌疑的人。”身后的男人一句话将夏知雨打落地狱。

清霜,怎么还不来……

长剑起,夏知雨闭目。

下一瞬,却只听得身后一声闷哼传来,长剑被他举在夏知雨颈前顿住,微微颤抖着再也没动作。

夏知雨收回击中身后人命门的脚,正要侧身躲开这锋利的剑身,却蓦然瞥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如同穿花蝶影般出现在夏知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