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一诗压尽众人,我自看也不会看他一眼。他如今这样子,沉醉男欢女爱,又还剩几分才学?”

夏知雨点点头,有些佩服这样清醒的女子,毕竟在这样的时代,又有几人会这样想?

“但这样的人,总是要给些惩罚的。”夏知雨笑道,“那素烟手艺如何?”

祝清霜回味道:“府中每日餐食,不过都是些清水泡菜,与知雨烤的肉饼相比,实在相距甚远。”

“好。”

同祝清霜在街道上七拐八绕,直至日上中天时,两人才到了一座气派府邸前,牌匾上刻着规规矩矩的两字:祝府。

门前看守的侍人眨了眨眼,确信自己目中出现的人是他们老爷找了几月的小姐,当即便奔入府中大喊道:“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

祝府,厅中。

夏知雨默默看着上了年纪的男人在厅中来回踱步,对于跪于地上的祝清霜,打也不是,骂也不是,伸出的手指颤抖着又收了回去。

末了重重地叹了口气,将祝清霜扶起来,看着她身上穿着的粗布麻衣,又一脸心疼。

“知不知道爹爹寻了你多久?你怎么就……偷偷离家呢?你这样让我有多担心?外面天地广阔,我从未说过不准许你出去,可是,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让我怎么办?”

祝老爷连珠炮似的对着祝清霜就是一串问话,祝清霜心有愧疚,握着祝老爷布满厚茧的双手,柔声道:“爹,下次不会了。”

“还想有下次?!”

“不……”祝清霜摇了摇头,“我此番出门,是想看看我帮衬的那些人情况怎么样了,我担心爹爹不允,所以未曾告知。”

“女儿心大,若非遇上知雨妹妹,只怕真的已经葬身虎口了。”祝清霜拉过夏知雨,在祝老爷打量的目光中,肉眼可见祝老爷逐渐放松的表情。

夏知雨有样学样地对祝老爷拂了个礼,“祝老爷,清霜小姐心善,一心想着帮衬穷苦人,没想到却帮错了人,才遭了事故,你莫要怪她。”

因夏知雨成了祝清霜的救命恩人,祝老爷神思也不免柔和起来,“帮错了人?这是何意?”

“爹爹可知那江翊?”祝清霜试探性地问道。

听见江翊的名字,祝老爷又瞬间板起个脸,语气不善:“那没点见识还每日给你说什么等他当官了就来娶你那小子?”

祝清霜点点头,“女儿原本只是不想让他的才华被埋没,才想着帮帮他,没想到他竟误会女儿的意思,以为女儿心悦于他。”

“没想到我此番前去,发现这人不仅不上进,还心口不一,嘴上说着要娶我,没想到暗地里竟和我府中厨娘私会。”

祝老爷皱了皱眉,“素烟?”

“不错,两人早已勾结多年,那江翊或许早有打算,只待娶了清霜小姐后卷了祝府财产与那素烟过逍遥日子去。”夏知雨添油加醋道。

祝老爷冷哼一声,“好大的胆,土狗还想入我祝府,当真是白日做梦。”

“是啊,祝老爷有所不知,那素烟以为清霜小姐同样心悦于这样的男人,还挑衅清霜小姐为了自己的颜面,是不敢同你说的。而且因老爷和素烟的父亲有一承诺,她说什么都死活不愿意离府,我看呐,她就是想等着那江翊来接她呢。”

“我确实,曾和她的父亲有一承诺。”祝老爷沉吟道。

“可这如今清霜小姐受此羞辱,祝老爷还要守着那一纸诺言吗?况且是素烟有违道德在先,实在有损祝府清誉,她的父亲若是泉下有知,定然也不愿意见到素烟这般样子吧?”

祝老爷还是面露纠结,毕竟是救命之恩,还恩之法即是保她在府中安稳生活一世,此刻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又怎可这般赶人?可他的宝贝女儿说的定然是真的,这可是他的女儿,怎可受到委屈?

“……那你的意思是?”

夏知雨神秘地笑笑,“我要与她争这掌厨之位,谁输了,谁就要离府。如此,祝老爷就不需要为那承诺发愁了,况且,素烟也答应了,这争厨之事。”

祝老爷眉头稍稍舒展开来,随即又愁道:“但素烟已在我府中掌厨多年,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赢她?”

“掌厨多年,未必烧菜好吃。”

就这般口味清淡的时代,再掌多少年的厨,也不过都是些清水煮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