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说的是,孩子是优秀的,但我们之间就是隔着一层陌生,像是当初太后口头赐了婚,我问他中不中意冯大姑娘,他说我开心就好,这么听起来很孝顺,但,唉,就是觉得生疏啊!”

这种生疏有时候让她莫名慌张,觉得这孩子不是她亲生的,也让她怀疑送他去佛寺是不是错了。

“夫人想多了,年轻人自有年轻人的想法,这么说至少证明世子以您为尊,媳妇那始终只是外人。”

“唉,扯远了,刚刚周太医不是说,新娘已经醒了吗,怎么没有动静?”是不是说明他儿子的腿真的不行了?

“新娘子晕倒定是不舒服,世子定是疼惜世子夫人呢!”康嬷嬷道。

“这冯大姑娘也真是的,看她平日里也没那么弱不禁风。”

“夫人放宽心,能嫁给世子过于激动晕倒了也是有的,或是早上没吃,太饿了,周太医不也说没事吗?”

这些卢氏都知晓,她只是觉得大喜的日子,如此多少有些晦气。

“那边都准备好了吗?”

“夫人放心,一个月后她就会过来。”

翌日,信国公府世子夫人就推着坐着世子的轮椅,出现在了大厅,此时,信国公府的主子们早就翘首以待。

他们本来想的是世子会踏出院门吗,似乎受伤至今他还没踏出过一次,可今日,他出来了,似乎还容光焕发。

“儿子带媳妇来给父亲母亲敬茶了。”信国公夫妇坐在上首,齐云愈此时也在旁坐着,还有二房的长辈和小辈们。

卢氏的目光一直落在儿子身上,见儿子愿意出来,虽然坐着轮椅,但证明成亲这件事是对他胃口的,她颇为欣慰,只是当她的眼睛往上一扫,竟然看见了——

她不会是眼花了吧?

“嬷嬷,你看到了谁?”

“好像是苏……难道是苏大夫来给世子爷看诊了?或是新娘子还没醒?”

似乎怎么想都不对,二房的人也面面相觑。

“母亲,苏神医就是您的儿媳妇。”

“怎么会?贤姐儿呢?”

“不知道,反正昨儿进了儿子院儿的就是苏大夫。”齐云苍不是故意要气卢氏,他只是想一开始就说清楚,在他看来,家人之间坦诚相待,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除了齐云愈外,其他人见到苏言裳都惊掉了下巴。在信国公府,苏言裳是大家都认识的存在。

“苏姐姐,怎么是你?”齐三首先忍不住发话。

曾氏也是惊讶,惊讶之后是高兴,她很喜欢苏言裳。

“言裳姐姐,你来了!”齐云羡见到苏言裳就朝她扑去,到了面前又想起母亲说过男女授受不亲,生生停下了脚步,滑稽的动作使得僵硬的气氛缓和了些许。

所以晕倒什么的都是计谋吗?所以这个苏言裳就嫁给了她的儿子?二房的人似乎都很喜欢她!一个商人之女,上不得台面的大夫,也是开了一家成衣店的商人,果然无奸不商,接近她是有目的的。她竟然还穿了她做的衣裳!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就是赏花宴那次吗?忍得够久的,隐藏得够深的,她完全没看出来,说不定能遇上途中生病的羡哥儿也是她故意为之。

如果还有一个人可能与她站在同一战线,那就是国公爷。卢氏朝着信国公看去,只见信国公面无表情,似乎正等着媳妇儿敬茶呢!卢氏气结。

别看信国公这面无表情,他若是没有当场否定,那就是肯定,说不定他还觉得儿子有主意,挺好。

卢氏心里嘀咕:我怎么还会觉得国公爷会和自己站在同一边啊,这不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吗?

“今日出了些意外,你们先出去吧,世子你们俩留下。”

曾氏有些尴尬,带着几个小的先行离开了。信国公抬了抬眼皮,卢氏瞪了他一眼:“你也出去。”

“本……”

“我不说第二遍。”

信国公在家里还是给卢氏面子的,后宅的事本就是卢氏管着,他乐得轻松出去了。

他对儿子娶谁没有太多要求,能走在一起都是缘分,他也不需要对方的身份来抬高国公府,若是对方身份低,都嫁到了国公府还能让人看低踩低的话,干脆别混了。

大厅中只剩下卢氏主仆和齐云苍苏言裳几人,香炉中的香一直都是卢氏喜欢的,但今日闻着却不那么舒服,她让人扯走了香炉。

“我问你,定国公府想要做什么?”

若是不想嫁女儿过来,何必用这种方法?直接摊牌说出来不就行了,太后也不是洪水猛兽,赐婚也只是口头,有什么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