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说顾丝桐在门派被灭之后重生,就此洗心革面也行啊,可她偏偏重生在门派被灭之前!她顾丝桐就一骄纵大小姐,面临这种灭顶之事,能有什么办法?

“阿筱,你怎独自独一人坐在这儿?”

顾丝桐脑中思绪和面上的愁容,竟都被这句话打散,只因迎面向她走来的,是她的师姐——顾默俞。

顾丝桐抬眼瞥去,见师姐走来,所有烦恼统统烟消云散,她心中再不被任何烦心事左右,唯独觉着雀跃无比。

顾丝桐笑容明朗,喜滋滋答道:“此处用来避暑极为不错,师姐你来试试,便就知我为何独爱此处啦!”

虽说顾默俞只比顾丝桐年长两岁,却比顾丝桐沉稳得多,只见顾默俞弧唇浅笑道:“原是如此,那便教我也试试。”

待顾默俞语罢,二位豆蔻少女,已然并排坐在一处阴凉地上。

顾丝桐:“唉?往日这时,师姐不应正在午休么?怎今日不同?”

顾默俞:“今日无甚困意,倒是阿筱你,近两日看起来,怎不大高兴?”

顾丝桐心下明了,师姐顾默俞并非没有睡意。分明是师姐顾默俞瞧她,最近像是有愁心事的模样。心里跟着担心,关心她这个小师妹。

早在顾丝桐重生后,见到师姐顾默俞的第一面时,她便想狠狠抱一把这位将“至善”二字贯穿一生的女子。

顾默俞身世不好,身在一处农家,坏在父母重男轻女。师姐顾默俞没被领进“自翔派”前,每日要干十分重的农活,还吃不饱饭。

以至于顾默俞自小便脾胃不好,虽说到“自翔派”后每日要习武一时辰,算是能健身,但健身多年,此刻的顾默俞身上,还是没多少肉。

现下看着仍是杨柳细腰的,并不像一位习武之人。当然,也同“自翔派”门风脱不了干系。顾默俞体质不大好,便专攻医术修习了,武术修习仅起到辅助作用。毕竟,身为“自翔派”门生,习武并非唯一的出路。

也不知顾默俞是不是,在原生家庭中唯唯诺诺惯了。上一世里,顾默俞将“善”字贯穿终生,不仅是待同门友善,而且从不言任何苦楚。

每一位“自翔派”门生都知道,顾默俞家境不好。但顾默俞从未跟任何人哭诉过,原生家庭的不幸。不论是遇到什么烦心事,顾默俞从来都是一笑而过。

顾默俞天生一副好性子,至善,极为惹人心疼。

众所周知,在“自翔派”中,除去“奇葩”顾丝桐,众门生修习都十分内卷。当然,顾默俞也不例外。

顾默俞刻苦钻研了一上午的医术典籍,尽管她嘴上不提,语气中带的倦意,此刻的顾丝桐也是能察觉到的。

但顾默俞便就是这么一个至善的性子,爱别人大于爱自己。

先不说顾丝桐是顾默俞看着长大的,“自翔派”门主顾华知,也就是顾丝桐的父亲,是顾默俞的救命恩人。

若不是得顾华知解救,此刻的顾默俞怕是已经成为,某富人家宅中的童养媳了。然而这些年在“自翔派”,不仅吃喝不愁,还习得许多知识。顾丝桐算是顾默俞的救命恩人,膝下唯一的女儿。

顾默俞自然是十分在乎顾丝桐的感受的,只因顾丝桐心绪不佳,顾默俞便跟着,忧心到睡不着觉。

顾丝桐心中明了,也是不愿惹得师姐过于忧心,便随意编了个理由。

顾丝桐:“其实吧也没什么事,只是前日舞师教了我新动作,我跳不出那感觉,不过这几日里,多练几遍应当就好了!”

顾默俞:“舞蹈这方面,我也不懂。但无论何事,都要讲究循序渐进、细水长流不是?阿筱也莫要为此事发愁了,说不准某刻就突然柳暗花明了不是?”

顾丝桐:“是啊!我也想开了,倒是有些困了,不若师姐同阿筱一起午休去罢?”

虽说顾丝桐并无倦意,但想到师姐不像她这般荒唐,想练便练不想就歇着。午时又燥热,本就该躺在榻上,避暑休息。

顾默俞聆言稍一愣,顷刻后又恢复以往笑面,柔声道:“阿筱长大了。”

回到房里后,顾丝桐更觉头疼了,这事儿吧,实在是太棘手。上一世里,“自翔派”是在顾丝桐十六周岁生辰那天,被“凌绝派”灭门的。

离那日子已经不远了,已经有门生在布置生辰宴了,偏偏重生在这个节骨眼上!顾丝桐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地根本睡不着。

关键是就算顾丝桐打今日起,改头换面修习武术,那也来不及了啊!

要说平日里被原主放在第一的“舞术”修习,用来抱男主大腿还有点用处。可换做灭门之灾,有个什么用啊!

此刻顾丝桐感到深深的无力,那可是武力值NO.1的“凌绝派”啊!

要知道,“凌绝派”众门生每天比鸡起得早,比狗睡得晚,得经受住火的考验,才能成为“凌绝派”的弟子。

想到这里,只能说人家“凌绝派”门主萧如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