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盛夏,骄阳悬于正空,日照如烈火般灼烧大地。炽热肆意穿梭在空气中,惹得众行人皆大汗淋漓。

就是蟋蟀也忍受不了这番炽热,伏树枝上吱呀吱呀叫唤个不停。这声响属实扰人心绪,但众人的心思却不在此处。

只见人群如蜂,内围还算整齐,拼凑成了个大圆圈。由此看来,显得外围愈发错乱无章,只见人们逐个向内围靠拢。

看架势是因大多人不甘心靠在外围,才会显得错乱至极。也不知是有什么趣事,惹得许多行人就是争破脑袋,也要挤在内围。

怕就连什么惊天奇案被破,人气也不一定比得过这件事。单听圆心处那位演讲者所言,便可以判断出,圆心位置站着位儿说书先生。

搭了个简陋台子,台上装置唯有一架小木桌,上头摆着一套茶具。虽说条件简陋,但那说书先生很给力,讲的那叫一个慷慨激昂。

“说起前两日惨遭灭门的那个‘自翔派’啊,有不少趣事,最典型的便是,那“自翔派”的门主,有且仅有一位遗女。并且啊,这位遗女,想必大家之前均略有所耳闻。不错,就是那众多门派继承人中的,那朵臭名昭著的‘奇葩’啊!”

听到这里,内围的听众们不论是否听说过这位“奇葩”,单是听到“臭名昭著”那四个字时,便开始哄笑一片。

有这番动静,纯过路的行人中,只要不是有什么要事在身,便纷纷驻足停留。喜欢八卦的便索性加入进去,只见这阵仗愈发增大,眼看着便要将路口堵塞住了。

“要知道,那朵‘奇葩’可不仅仅只是名气臭,关键是,脾气也臭!”

讲到这里,说书先生竟是停顿了!要知道,此先生口舌功夫了得,讲了一大串基本没有停顿过。

这可真是吊足了听众胃口,可离原点近的小圈听众一个个的,竟是面面相觑起来。唯有外围凑来的行人表示不满,吆喝起来,催促先生继续讲。

只见先生端起茶盏抿了起来,可那茶已然摆了许久,怕是早已失去热度。但就是这一小碗凉茶,那说书先生硬是品了好一会儿。

许多外围听众胃口被吊成这样,陆续准备离去。忽而传来敲锣打鼓的嘈杂声,又将那外围听者的注意力引了去,众人纷纷停下脚步,扭去脑袋看热闹。

见状说书先生立马不再墨迹,清了清嗓,便继续讲了起来:“说起那位‘自翔派’的门主遗女啊,她自小便不负那‘奇葩’的美名。身为门主嫡女,不以大家闺秀出名,而是以名气臭、脾气臭,闻名于众门派。”

此间乃街道中心,条条小径均可通此路,算是去往各处的必经之路。

就在这说书先生讲到高潮之时,一辆接亲轿子途径此处,看样子这接亲队伍的阵仗,也不比听书这边的阵仗小。

好巧不巧,那说书先生口中的话,恰好落入轿内“奇葩”本主的耳中。

没错,今日是那众武术门派继承人中,那朵臭名昭著的奇葩——顾丝桐,的大喜之日。

大婚之日本该欢喜,却遭那破说书的当街辱骂,被骂的竟还是位门主继承人!

聆此辱言,顾丝桐也没有太多反应,只是轻微叹了口气。她深感无奈,无力。

就是借这破说书的十条命,换做往日里的顾丝桐,他也绝对不敢说一句那位天之娇女的不是。

现下可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谁让维护顾丝桐十六年的“自翔派”,如今已然被灭门。现下顾丝桐就是被那破说书的,给揪出轿子指着鼻子骂,也不敢说什么。

一是大势已去,她不可任性,肆意而为。

二则是,她嫁的不好,谁让她硬要嫁给个窝囊废呢!

事到如今,轿外的新婚夫君萧景行都无所表示,身处男尊女卑地界的顾丝桐又能说什么?

只是这事闹得是真的很难看!这帮说书听众,是个明眼人就能看出来,肯定是有人特意安排。

顾丝桐不傻,当然能猜到这件事,定是萧景行家中的那帮嫡子们干的好事,但她这个重生之人亦不敢轻举妄动。

凭借顾丝桐对萧景行的了解,便可断定这位明哲保身的庶长子,定不会与那挑事之人发生正面冲突。

顾丝桐更不好轻举妄动,她可不想像前世那样发疯!若是说,换做前世那位天之娇女。铁定是要蹦出喜轿,跑去抽那破说书的两耳光,可谓是坐实那个“名气臭、脾气臭”的骂名。

那位骄纵大小姐可不说什么身处何处,也不讲什么坏不坏闺名。毕竟,她自小便落得“奇葩”的骂名。

外围行人顶多是听过那位顾丝桐的“奇葩事迹”,却未曾见过“奇葩”本人。毕竟顾丝桐生于“自翔派”,而此处属于“凌绝派”地界。

但萧景行便不一样了,身为“凌绝派”门主萧如渊膝下长子,平日里并不少抛头露面。众人也自然认得他,但由于是庶出,气场并不算足,根本压不住眼前乱景。

以至于婚车里坐的是谁,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