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斑的脑海里显然已经形成了对“宇智波七”的固有形象,他对自己时刻所展露的傲慢与不屑,反而令阿七看到了一丝脱身的希望。

倒不是多么喜欢木叶,而是她清楚自己脱离了木叶以后,会很难活下去。

须臾后,低沉的嗓音径直打断了她杂乱无序的思绪。

“走吧,我带你去见他们。”

确保他的眼神看不见后,阿七抿了抿嘴角,不动声色地咽下了嘴里的苦涩。

她不仅不能死,还要把剩下的队友带回去。

同一时刻,远在海域另一端的火之国。

经历了两个小时的商议之后,由旗木卡卡西为首的救援小队组建完毕,并以最快的速度向水之国的方向赶去。

***

他们缓缓向前走去,穿进一片树林之中,风在这里变得安静无比,林间薄雾缭绕朦胧,看不清前方的路,阿七一路走着,一面沿途偷偷做下标记。

就算等不到总队长的救援,她也逃跑时也需要这些标记来指路。

又悄悄落下一道标记,阿七抬眸问:“还有多久?”

“马上了。”

他们穿过薄雾笼罩的树林,终于在黎明前夕,抵达到了一处黑黢黢的洞穴前,深深的沟壑中灌木荆棘密布缠绕,四周安静到能够清晰地听见她压抑中带着急促的呼吸声。

滑腻的青苔布满生锈的铁栅栏,喜阴的爬藤植物将光线都挡去。

这是雾隐村里一处废弃的监狱。

原本可以正常通行的铁门不知为何被人浇筑封死,宇智波斑冷眼看着刚拔出佩刀的阿七,忽地一把拎起她的风衣帽子,动用神威带着她穿了过去。

在一片黑暗中,两个穿着暗部制服的队友头挨着头,躺在角落里昏迷不醒。

只不过一夜而已,却恍若隔世、物是人非。

“哐当”一声,阿七随意地丢开刀,缓步朝他们走去。每走一步,她眼眸之中的猩红之色就愈发浓烈,最后一步,她眼中的三枚墨色勾玉已经旋转缀连成花,倾情盛开在一汪血泊之中。

“放了他们吧,”阿七的手贴上夕颜的脸颊,垂眸道:“你答应过我的。”

没有人回答她。沉默了片刻后,她的背后忽然响起了一阵极轻的异动声,像是有什么塑料物被抖落在了地上。像是想起了什么,阿七皱眉回头,只见之前的做下所有的标记物不知何时都被宇智波斑摘了下来,五颜六色的,成了这黑暗中唯一的色彩。

眸光微动,阿七的脑海里飞速地划过另一个问题——

他从未离开过自己的视线,这说明这周围还有其他人存在。

……可惜,现在想太多也没用。

压下浮躁的思绪,她暗暗将夕颜的左手尾指和天藏的右手拇指紧握在掌心。

刚做完这一切,宇智波斑就把掰碎的物件轻踢到了她的脚边,他蹲下身扼住她的喉咙,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你觉得呢,阿七,我一点都不喜欢——”

“久延毘古。”

阿七的声音很轻,却满含浓烈的恶意,“正巧,我也不喜欢你。”

黑发少女竭力仰起头,毫不避讳地直视他,眼角带笑,暗红色的血液从嘴角缓缓淌下。

宇智波斑眼中的倨傲尽数消失,错愕与气愤瞬间治愈了她胸口的疼痛。

“你吃了——”

只来得及从喉咙中发出几个仓促破碎的音节,他就和夕颜他们一齐消失在了洞穴之中。

紧接着,剧痛在眼球处炸开,她捂着眼,骤然大笑起来。

“对啊,我就是吃了毒药。”

***

漫长又痛苦的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着。

阿七从疼痛中清醒过来,模糊的视线锁定了离自己不远处的太刀。

强烈的求生信念支撑着她爬了过去,痉挛的手指摩擦过粗糙的地面,竭力握紧了刀柄。她咬紧了牙关,拄着刀踉跄起身,拖着沉重的步伐地朝洞穴的出口走去。

天光乍破。

风声簌簌作响,吹动了监狱外的葳蕤茂盛的草木,吹散了笼罩的雾气,从天穹洒落的金色晨曦没有了阻碍,便趁机从间隙中漏了进来,照亮了临近洞口的凹凸不平的一小块地面。

胸口处传来了一阵尖锐的刺痛,阿七握刀的手止不住地剧烈颤抖。

好不容易挪到了洞穴边,她举刀砍向铁栏杆,却被回弹的力道弄了个趔趄。阿七狼狈地跌坐在地,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喘着气将头靠在生锈的栏杆上。

天空被绿叶盖住了大半,从间隙中望出去,她看见了清澈的一角碧蓝,视线再往下挪去,就是眼前那片长在沟壑中的灌木丛,绿意葱茏,耳畔鸟鸣啁啾,婉转动人。

浓浓生机之中,她仿佛望见了青蛙揣着手,站在不远处朝她咧嘴大笑。

阿七很想放弃了。她望着监狱栅栏外的世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