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地方去关老子屁事,住住住,住你家祖坟去吧。”房东眼神凶恶,“别给老子玩道德绑架那一套,告诉你,老子没道德,素质低。”

恶言刺耳,女孩充耳不闻,自顾自的争取道,“对不起房东大叔,我知道都是我的错……”

“停,住手,别拽我,这是装可怜不成改碰瓷了?”房东空挥着扫把拦住女孩伸手想要拽住自己的动作,“舒家小孩,你确定要在这么大雨天跟我拉拉扯扯,非得给你家二老碰掉了才罢休?”

房东嘲讽道,“给爹娘挫骨扬灰,那你可真是个大孝子啊。”

锈迹斑斑的铁拉防盗门在女孩的面前砰的一声关上,女孩碰了一鼻子灰,她一咬牙,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给房东转了五十元,“房东大叔,你这房间还没租出去,空着也是空着,只要能让我再住两天,两天就够了,等我上完课就走。”

“你个小屁孩哪来的钱,再说五十块打发要饭呢,谁稀罕。”房东嫌晦气,打开微信直接点了退回。

“这是我在课余时间打工赚到的钱,不能全给你,还要送爸爸妈妈回家。”女孩低头看着怀里的骨灰盒,小声回答道。

说话不看着人脸,反而低头盯着骨灰盒,活像在场有着别的什么东西,这画面看得房东额上青筋直跳,指着女孩的鼻子怒骂道,“滚,别让老子再见到你,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房东大叔……”女孩傻愣愣的追了几步。

只听走远的房东还在大声嚷嚷,声音大的仿佛想让全世界都听到,“晦气东西,痨病鬼不搁医院等死,背着老子偷摸运回家,这下好了,人死在房里谁还敢住。”

“张家小子今个戾气咋这么大,这话说的谁呢?”八卦的邻居大妈从窗口探出脑袋,被屋檐上的积水淋了一头,忙缩回了脑袋。

房东特意停下来回答道,“还能是谁,可不就是舒建国那一家极品么,一个肺痨鬼死在我家屋里头,另一个呗,骑电瓶闯红灯给车撞了,没戴头盔当场就归西了,赔都没得赔。”

“真可怜啊。”听得邻居大妈有些唏嘘,又事不关己的低头拣菜。

房东走过狭窄的老胡同,拐到略微宽敞的大路,大路一侧停着辆豪车,在老旧的居民楼很是罕见,房东忍不住多看两眼,惊叹道,“谁家这么豪横,开的宾利mulliner batur,啧啧,一千多万,神豪啊。”

五十元被退回至原账户,女孩看了看微信余额里的六百元二十元,一千五百公里,就算坐火车一来一回也要五百元,五十元是她手头能匀出来最高的价格了。

她还要回来继续读书,爸爸妈妈说读书是他们这种人唯一的出路了。

可是没有用,都没有用。

女孩愣愣的抱着骨灰盒,在稀稀落落的雨中紧咬着下唇,在雨色的遮掩下,才敢放任自己的软弱,从她脸侧落下的晶莹水珠,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雨势渐起,女孩才被紧密砸落的雨滴惊醒,慌忙跑到了屋檐下,当看到暴露在大雨中的脏污碎花被和散落一地的行李后,女孩将骨灰盒端正的摆在墙角,低声道,“抱歉,爸爸妈妈,你们在这等一下。”

随后女孩义无反顾的冲向雨中,左手拎一袋右手扛一袋,一趟尽可能多的抢救行李。

从宾利mulliner batur走下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他戴着白手套的手撑开雨伞,随后恭敬的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

谈沐盈迈出一条腿正要下车,同一侧后排的车门被啪的打开,陈明杉夺过司机手上的雨伞,一阵风似的跑向了正在淋雨的女孩,高跟鞋踏起的泥泞水花溅上了谈沐盈青绿色的长裙。

谈沐盈:“……”

谈沐盈默默决定,迟早要踩陈明杉一身水。

拍打在脑袋上雨滴忽然没了存在感,女孩抬头望天,这才发现不是天晴了,撑在她头顶的是一把伞。

撑着伞的手白皙娇嫩,指尖上的美甲,无一不在彰显着对方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女孩顺着手臂看向对方,对方是个扎着马尾、额前别着一个钻石发卡的同龄女孩。

仪态端庄举止大气,一看就与她这样的小市民完全不同。

来来回回两三趟,东西终于都搬到了屋檐下,陈明杉也默默给女孩打了一路的伞。

“谢谢。”女孩躬身向对方道谢。

陈明杉握住伞柄的手紧了紧,“陈明杉,我叫陈明杉。”

“陈明杉?你就是……”女孩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

熟悉的名字唤起了她的记忆,原来她就是那对亲生父母口中,与她年纪相同的二女儿,同时也是爸爸妈妈的亲生女儿。

两人都没有说话,却不约而同的打量对方。

在光鲜亮丽的陈明杉面前,女孩这才察觉自己的狼狈,濡湿的长发紧贴头皮,T恤紧贴身体弧度,隐隐露出白色的胸罩轮廓,她默默地抱起骨灰盒遮挡胸前狼狈,也是为了从父母那里汲